“嘶——呼——”
令他生理不适的呼吸声靠得很近很近,就像贴到他脸上一样,很可惜,他现在除了屏息闭目以求逃过一劫之外没有第二条活路选择,总不能一个箭步上去把枪夺了然后把人全做掉吧?规矩不允许,现实也不允许——正常人谁会等人把枪夺了才想起要扣扳机?更何况对方是有这般执行力的怪物,让开枪他是真开。
“好……入行第一天好像就坏了规矩,小命也可能丢在这里,司徒鸰,你最好现在马上给我发力,别给驱介人丢……”
比刚刚耳边那个女高音还略逊一筹的警报声适时得不能再适时的划破死寂,兹尔塔甚至听见呼吸声明显乱了一小会,通过眼皮透光来看,外面已经被警戒灯的深红填满了。
“该死!”
他知道警报为什么响了。
铺天盖地的情绪侵染,但是……这感情随意得让人害怕!司徒鸰到底在搞什么?!
他的手无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头,瞳孔缩到最低的限度,已经没办法管黑衣防毒面具在不在身边了,他没逃走,没有……
“开什么玩笑……简直一模一样,开什么玩笑!”
陷入疯狂的战友将自己的头一遍又一遍地往战壕的金属结构上撞,血到处都是,这样发疯的人到处都是,远方的巨物,燃烧如太阳的火球,一丝灰被张着嘴的兹尔塔不慎吃进嘴里,还保持理智的前辈告诉他这是死人的……
他在吐吗?他在吐吧?
可这里不是战场啊?
那是司徒鸰的法术,对,不是敌对驱介人的,司徒鸰在干什么?!
睁开眼的那一刻,眼前已经不是红色,而是铺天盖地的青色,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忆起战场后,他突然感觉这青色非常亲切,像是本就属于自己的一样。
烫!
地板好烫,副控也很烫,司徒鸰!司徒鸰!
兹尔塔站起身,飞速冲出控制室,一切都在融化,一切都在破碎,灼热之中,他看见了红光一闪,那道裂隙是那么的熟悉,在融毁崩坏的走廊之中,他向着裂隙奋力扑去。
“咱客户加了点小钱,在激情陈词后修改了订单要求……幸好有你在里面放了法术干扰他们的情绪侵染,我在蓄力的时候才没被发现,没想到啊,你也是驱介人,还说咱稀奇呢,你不也是?”
“啊?”
刚从裂缝爬出来的兹尔塔本想狠狠地攻击站在二里开外,还在将整艘陆行舰变成铁水的司徒鸰,但司徒鸰一句怪中怪的话直接让他的大脑运转超越了全世界用户百分之九十,什么法术?
“什么法术?我哪有?”
“对啊,那个看起来紧张的情绪侵染咱感觉得清清楚楚呢。”
“好,停,捋一捋,知道吗,刚刚就有一个疯女人让自己的护卫开枪打死自己然后就是你突然发神经想要让整个陆行舰变成铁水最后你告诉我我还是个驱介人,让我来想想后面会发生什么,夏塔拉给我免税一年吗?”
“呃……”
第一次,司徒鸰被兹尔塔的连珠炮问住了,她突然停止施法,已经融化一半的陆行舰立刻开始大面积解体,发出震天的响声。
“怎么说呢……陆行舰里头的货,其实就是那几个护卫,那些不是人类,所以不在咱的规矩里头,然后嘛,主顾加了钱,够买另外三条人命,所以嘛,就成了动手然后再顺便帮你出来喽。”
司徒鸰彻底停止了异介输出,头上那对发红的尖角熄灭,变回通体乌黑,实际上也不需要再施法了,里面的人没有一点活下来的机会,此刻那艘陆行舰仅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下变成了一摊夹杂着金属废料的铁水,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到:“咱的问题,确实就想在新人手上露一手,对不起嘛兹尔塔,这样,这单的报酬全是你的,怎么样怎么样?”
荒原之上,一位刚刚毁掉一个钢铁巨物的女孩站在还在愠怒之中的男人面前满脸歉意地道着歉,见男人仍然不为所动,她有些着急地做着揖道:“这样,你觉得咱不靠谱就不和咱一起接活了,别生气嘛。”
兹尔塔叹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万事屋的工作方式,算了,不得不品尝的一环,你要知道你我刚刚的安排放在战场上是一个都活不了的……鸰子,你说我释放了异介,对吗?”
“对对,咱确确实实感觉到了。”
“嗯……明白了,回去吧,看看我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