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猛然抬头望向天空,那轮明月连同点点夜星瞬间消失不见了。
只留下一层令人心神凝滞不安的黑色幕障铺满了整片天空。
“哼,不自量力的家伙,真以为能够摆脱命运的捉弄吗?”
老人轻哼一声,坐入车中,随即吩咐车夫道:“改道总统府。”
说罢,这位叱咤风云的老人,闭目养神起来。
许久后,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孩子,希望你平安无事就好。
缓行的马车,随着老人忧心的思绪,慢慢没入了远处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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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升阳城,一片死寂。
被带入【灭世之境】的云芷惜等人,此时正拼力抵挡着境界之力的吞噬。
熔岩与海水的碰撞,将整个境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在这一片白雾中,狂风席卷着雾气,骤雨如同烈火烹油,加剧了茫茫白雾对境界的影响。
奔雷轰开雾气的同时,闪电自雾中降下,齐齐落在地面之上的众人。
一番末日景象中,两位傲立云间的存在,正死命拼杀着。
满身血污的老国师,再次被轩辕征砸进地里,磅礴势能将老国师硬生生击退百米。
那片本就龟裂,熔岩四溢的大地,此时已变为一道峡谷。
老国师周身的光晕忽明忽暗,眼中的流光若隐若现,手中突然出现一片龟裂的甲骨。
只听他再次念出:“【敬天法祖】。”
话音刚落,天地浩劫瞬时消散。
就在他稍有心安之时,那手中握持的甲骨,突然间噼啪作响,随之寸寸断裂。
“上天果真要亡我大秦吗?咳咳咳……,也罢,如若天不容情,那便让老夫逆天改运吧!”
这位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老国师,竟流露出了浓浓的悲伤,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他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在世间强者的心中,他是人类绝顶的存在;在极恶信徒的眼里,他更是跳脱出神道的绝无仅有。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三世未亡的护国天师,却走到了命运的尽头。
“老国师,不,应该再称呼你一声老师才对,本尊倒想领略一下那所谓的世界。哦,抱歉,本尊差点忘记了,你堕境了。”
就在老国师下定决心正要开启境界之时,悬空而立的轩辕征突然开口道。
说罢,便从虚空中取出一名少女。
此人正是红纱遮面,沉睡不醒的帝国之花,轩辕伊。
可令所有人惊诧莫名的是,这位被太子与常侍顶礼膜拜的“皇帝”。
在看向悬浮在空中的少女时,眼中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父爱。
与之相反的却是满眼的贪婪,恶毒,邪念。
“陛下何故如此?”
终于,老国师内心深处的脆弱被击碎了,他带着不解与忧伤的语气,问向轩辕征。
“何故如此?既然她终有一死,那早死晚死又有何不同呢?既然本尊一人得道,便可无敌于天下,那何必被俗世牵绊?既然本尊能够长生不死,那又何必留有子嗣,绵延后代呢?”
轩辕征说到此处,神色大变,眼中生起熊熊欲火。
“今日若将你与她的神识占为己有,那本尊便会坐于至尊之位,踏入无上之道。这还要感谢你的提醒,若不是你,本尊怎会知晓,她便是【极善意志】的化身。”
陌生,可怕,毫无人性可言。
这便是老国师对眼前之人的评断,他从未想过,这位大秦帝国的皇帝陛下,万民敬仰的真龙天子。
如今竟会做出残杀骨肉,血食凡民的万恶之举。
千年大秦竟毁于一人之手。
老国师的内心悔恨不已,埋在心底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蹒跚学步时便唤他为老师的征殿下,
谈经论道时与他争论不休的皇太子,
初登大位时立志要开创盛世的新皇,
征伐东洲时雄吞万里江山的武皇帝,
中年得女时万般宠爱轩辕伊的父亲,
灾厄降世后残害吞食凡民的陌生者。
老国师心底流过一丝悲凉,他摇了摇头,不再回忆过去。
只见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升起点点星光,下一刻,光芒大作。
“【开天】!”
老者单指朝天,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