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思考，越是刨根揪底，以往的众多概念和信息就纠缠在了一起，一时半会说不明白，越想越让人觉得混乱。

“护法大人是几言境？”玉云白决定从另一个角度下手，也就是关于真言者的境界。

这或许就能将真言者这一修炼体系解释清楚了。

“不知道。”

“三姑，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玉云白很无奈。

玉晴顿时气急败坏，“你骂我？”

“不敢......”

“我才活了六十年啊，与你父亲交合也不过才十年。再加上你爹失踪不见，失了祈节人，我的修炼便停滞不前，对于这些神秘事物的研究知之甚少。”玉晴按按额头，解释道。

“那三姑您如今相当于几言境？”玉云白问道。

“当今我通了四感，相当于贰言境的真言者。”玉晴琢磨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大姐时常跟随主祭大人修炼，定然是知晓许多隐秘，倘若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待到灾祭大典后，你可以向大姐请教。”

“二姑呢？她知道吗？”玉云白问道，玉雪作为六感开通的修女娘娘，应当也知道不少密辛吧？

“她？”玉晴眯了眯眼睛，“她确实知道不少东西，但都是保密的。”

“保密的？为何？”玉云白快要抓狂了，自己分明非常靠近真相，可就是触碰不到。

“很多禁忌的知识和信仰只有成为寻迹者之后，才允许接触。”

“因为寻迹者在汪洋天上，会看到许多不该看的，不该想的，错误的，荒谬的东西，这些东西会污染我们的信仰和教义。许多邪信的种子就是寻迹者们从汪洋天上带进来的。”

“自从父亲上任后，就严格要求寻迹者保密信息，就连身为三嫡的我们都不允许接触。”

“那些遗迹里记录的很多理论是不确凿的，狂热的，混乱的，究竟是真是假，都有待斟酌。”

“甚至，其中会有一些邪尊的真名，一旦了解，就有可能引起他们的关注。”

“竟然如此，就算她敢说，但你敢听吗？”玉晴连着说了一大串话。

“好吧。”玉云白只能将一肚子疑惑吞回去，掐断了话题。

“三姑，您相信死而复生吗？”玉云白问道。

“我相信，很多邪信徒都有死而复生的法术。甚至，就连我们玉族的节令术法当中，都曾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只不过很复杂，同时也违背了道德伦理，便被主祭大人作为禁术焚毁了，现在，只有主祭大人能用得出来。”玉晴淡然道。

“当真？那为何当时不将祖父复活？”玉云白猛然起身。

“哦，这就涉及你方才那个玉族血脉的问题了。”玉晴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普通人可以复活，唯独玉族人死后，就是真正的，彻彻底底的死了。”

“为什么？”玉云白想起玉族那飘飞不见的魂魄。

“或许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吧。”玉晴叹了口气。

玉云白摘下目遮，将左眼展现出来，又将影叹召唤出来，“三姑，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玉晴看向他眼中的大荒城，又看向他身边的少女。

嗯？

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玉晴豁然站起身，警惕地看着站在桌前，有些羞怯的流宋。

“这是我曾经的侍从，流宋，她好像因为那异灵......复活了。”玉云白也是在试探玉晴，他很清楚，身为浪嫡的遗子，玉晴不会杀掉自己。

而流宋已经暴露，若不与祭坛说清，玉云白未来恐怕会陷入尴尬的处境。

总之，要让流宋的存在“合法化”。

“见过玉晴娘娘。”流宋行礼道。

“我与她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发现她除了生命形态被改变以外，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仍旧坚定不移地信仰着娘娘。”玉云白解释道。

玉晴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流宋，“你是父亲那根红拐杖变幻出来的吧？”

“是的。”

“你怎么想的？”玉晴看向玉云白。

“我想和她成亲。”玉云白厚着脸皮说道。

玉晴一愣，倒吸一口凉气。

“好想把你杀了。”玉晴咬牙切齿，这侄儿来了祭坛之后，尽是麻烦事。

她思来想去，眉头皱起又松开，“我不好说，等主祭大人出关之后，让他定夺吧。”

这是决定把烦恼扔给上头了。

“灯护法不是说，我身上若是有和异灵相关的痕迹，斩立决吗？”玉云白有些担忧。

“那是灯护法的意思，主祭大人可不是弑杀之辈，若是能救下你来，定然会想办法成全你。可倘若连他都无法解决......”玉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好吧，我等。”玉云白点头道。

玉晴能接纳流宋的存在，已经是超出玉云白的预料，他还打算与她辩论一番。

“灾祭大典......还有两天才来啊。”玉云白叨喃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