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霜霜也并不准备给江安佑来回答,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棒,先是掂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半晌,然后猝不及防地顺手一抛,“哗啦——”一声,木棒重重地落入水中,激起一圈水花,然后慢慢荡开涟漪,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刻的举动惊呆了,只一同望向那打着旋的水光潋滟处。
“你——”蒙越指着她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站起来就想要往河边去,被石浩一把拉住胳膊。
胡霜霜从她看向江安佑时便已恢复了平静,此刻看着蒙越急得跳脚,却不咸不淡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草屑,道:“这样的一个‘东西’在这个世界消失,我们的法律是无法为我定罪的,就像你们无法为刘子悦同学的案件去定这个‘东西’的罪一样。”
蒙越突然语滞,她知道胡霜霜说的是对的,她对恋恋的遭遇充满同情,但是她无法否认恋恋在利用刘子悦的生命扰动胡霜霜的世界,纵使现在恋恋到底起了多少作用已经不可考证。
她突然觉得好疲惫,大自然在女性的生命传承里到底写进了些什么样儿的密码,它让她们孕育繁衍,仿佛可以滋养万物;又让她们敏感细腻,仿佛总有一张关系的网可以让她们延展。她们即是她们自己,仿佛很多时候又不像她们自己。你看着她们在里面挣扎拉扯,仿佛想要逃离,却发现她们一夕之间又深深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这像是纯粹的欲望,又像是单纯的理智,像是莽撞的冲动,又像精细的筹谋,她们总是集冲突性于一身,仿佛一个人就可以是一个世界,但你细细去看,又发现她们不过是她自己。
“我很快会将这个时空缝隙处理掉,你也尽快出去吧——”石浩缓缓往外走,长身玉立,依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清冷模样,他的声音没什么波动,仿佛发生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个不足开怀一笑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