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城就在A区最大的一个大排挡里打工，他的工作是维护和保养服务机器人。

今晚如往常，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里乌泱泱得坐满了人。

各类美食的摊位上方悬挂着透明的电子菜单，顾客只需在空中轻点几下，就能完成点餐。

机器服务员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它们端着托盘，平稳地穿过人群，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美食送到顾客桌上。

大排档里鱼龙混杂，什么样身份的人都会有，是一个潜伏其中，获取各类情报的好地方。

“周奶奶，今天晚上你不是要带周小小去商场乐园玩么？怎么来卖花了。”

杨城正在大厅里巡检，看见周奶奶像往常一样推着小车从门口进来，向他们走了过去。

小车中坐着周奶奶的孙女，车篓子里放满了包装好的花束。

“小杨啊，我们今天不卖花，小小快先给小杨哥哥问好。”

周奶奶六十来岁，身材瘦削，枯黄的头发中夹杂着许多白发，她轻轻拍了拍周小小的后背，声音温柔而慈爱。

周小小是唐氏综合征患儿，她扎着头发，表情呆板，伸着比常人略大的舌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杨……杨……杨城……哥……哥，好。”

“你好啊——小小，真乖。”

杨城摸了摸周小小的头，掏出钱给周奶奶:“不管怎样，今天的花，我还是要给我一大半。”

“抱歉，小杨，我们今天真不卖花”周奶奶有礼貌得拿出几束花递给杨城，“你要是需要花，把这些拿去，我不要钱。”

杨城不解:“今天你们不卖花，为什么会来大排档？”

“是这样，我听邻居说在这儿看见了小小的妈妈，我带她来找妈妈，小小想把这一车的花送给她妈妈。”

“奶……奶奶……我看到……妈……妈妈了。”

说话间，周小小望向不远处，抬手指了指。

杨城顺着周小小指的方向望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正在跟一个高壮的男人吃饭。

女人与周小小长得很相似。

“小杨，你先忙，我们先过去了”周奶奶脸上带着笑容。

“行”杨城边点头，边将周奶奶给她的花放了回去，“今天的花我不要，明天我要两车篓子的花束，拿去送人。”

“好的，小杨，我会给你准备好，我先带小小过去了，今天真是对不起你拉”周奶奶有些不好意思。

“周奶奶快去吧！”

杨城说完转身走进客流里，假装去忙了。

“喂喂！杨城！”

店长不知从哪钻了出来，抓住了杨城的胳膊。

“有何指示？”

杨城看见店长，眉头微皱，显得有些不耐烦。

店长眯着眼睛，八卦道:“我真的很好奇，杨城，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天天找那老太婆买花。”

“肤浅”杨城望向周奶奶老迈而又笔直的腰杆，说道，“买花一定要送女人吗？我拿回家种植行不行。”

“少给我扯犊子，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店长说着将杨城拉到没人的角落处。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我跟你讲，那女人身边的男人不是周小小的父亲。”

杨城有些无语:“你不废话么，周奶虽然穷，但是她的衣着打扮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你看这个男人五大三粗，邋里邋遢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是周小小的父亲。”

“这不是重点，你别看他这幅模样，他可是我们大排档里的大股东之一嘞！”

“他是江华强？”

“就是他！”

“我来大排档一年了，都没见过他。”

“你当然见不到啦，你知道他的钱哪来的吗？”

“别卖关子了，快说。”

“MP地下黑拳。”

“MP？那个与格斗机器人打擂台的地下黑拳？”

“是啊，听我们大老板说，江华强是A区MP独一档的存在，ko过黑猩的存在”说到这里，店长压低了声音，生怕让江华强听到，“他脾气暴躁的狠咧，我们大老板都怕他，你千万别去招惹他。”

啪——

“哇——啊——哇——啊——”

店长刚跟杨城说完悄悄话，江华强那边就响起了砸盘子和周小小的大哭声。

杨城寻声望去，看见周小小的母亲躺在地上，头上全是血，江华强像个肌肉巨人般站在她身前。

“你个狗女人，居然有孩子？”

江华强青筋暴起，将目光从周母身上转向了周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