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程鹤想起谢慕然的母亲，冷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远古时代是母系氏族，你是不是还想骂我一句妖言祸众？”

“儿臣不敢。”谢慕然低头。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之前朕是不是跟你说过裴止有丞相之才，结果你登基后只让她守城门甚至维护治安。”

“我让你派人接替你四哥的兵权和卫队，结果你把裴止弄去了漠北。朕设立女官，你登基后就把它扔到一边管也不管，那朕当初顶着那么大压力设立女官是为了什么，闲的没事干吗。”程鹤被他的态度气了个倒仰。

谢慕然身子一僵，紧抿唇瓣。

他确实没怎么看得起裴止和钟灵，毕竟她们是女人。

“你连你母妃真正喜欢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朕是否还得夸你一声孝顺。”

谢慕然蓦地想起来，母亲在世时一直都是郁郁寡欢，他原以为是因为父皇不爱她，却从未真正去了解过她的想法……

可他好像真的忘记了，母亲在入宫前，是谢家军的主帅，威震漠北的少年将军，皇爷爷赐皇姓于她，本身就是因为她的功绩。

“儿臣……”谢慕然低头羞囧道，“是儿臣错了，父皇打我吧。”

程鹤冷笑:“陛下如今是皇帝，朕不过是太上皇，若是打了你，还不得传成什么样。”

“他们敢。”谢慕然跪下，“您是我父皇，儿臣依旧是您的儿子。”

程鹤斥道:“起来，像什么样。”

谢慕然垂头不语。

他深深叹气:“知错就去改，不然你跪这一辈子也没用。”

谢慕然抿唇起身，踌躇着凑过来:“父皇不生儿臣气了吧。”

“朕没生气。”程鹤甩袖，“干你的活去。”

谢慕然离开后，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被人抱在怀里时，抬头看了眼:“兰亭？”

“臣在。”谢兰亭放开他，帮他倒了杯茶。

“父皇别生陛下的气，毕竟这个世上真正能尊重女性的确实少。”

程鹤摩娑着杯沿，突然问:“那你呢？”

谢兰亭一顿，随即道:“儿臣并不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同理，也并不觉得女子应以柔顺为主。”

他似乎是在怀念些什么:“世间人总以自己好恶定义他人，殊不知，那只是个人的臆想罢了。”

“有能力的人，为何要区分男女。有才者，无论如何掩盖和遮掩，都能闯出一片天。”

他笑了一下:“父皇信不信，即使裴大人去了漠北，也能闯出新天地。”

“朕自然信。”没人比他更清楚裴止的才能，否则他不会在人群中直接将她提拔到身边亲自教导“只是希望，阿然是真的知道错了。”

谢兰亭续了杯茶:“陛下一向听您的，而且……也不是迂腐之辈。”

不过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

他跟谢慕然关系向来亲近，他这个九弟，只是容易钻牛角尖，经过父皇的一通指教，自然会走出来。

至于民间的反映，他就不是考虑的范围了。

程鹤接过他递过来的茶，很苦，还有点涩，呸了一声:“我之前发的文件不是有茶叶的吗，怎么”

“父皇发来的文件太多，想来是陛下一时忘了。”谢兰亭取走他手边的茶，将自己刚泡的茶叶递过去，“父皇尝尝这个。”

程鹤喝了一口，清幽茶香在口中回荡，之前的郁气一扫而光，果然是好茶。

比刚刚那个好多了。

076突然出声:【宿主你换新儿子了？】

程鹤眉间突了突，在心里回复:“什么叫我换新儿子，他本来就是我儿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谢慕然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是被取代了。】

“没有。”程鹤对于它的关注点很无语，“都是我的宝贝儿子好吧。”

“话说你最近跑哪去了，以前不是一堆话吗。”

【宿主，我在隔壁接了个快穿任务，因为你没空，新宿主真的比你烦。】

076比比叨叨的吐槽。

程鹤:“……”

什么叫比我烦？

他无语的转回注意力，去问谢兰亭:“你这茶叶从哪买的。”

“嗯？”谢兰亭下意思反应，随后道:“就是普通的茶。”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泡茶手法是之前父皇你发给陛下的文件……”他小声说，“陛下不太喜欢喝茶就给我了。”

程鹤揉了揉他的脑袋，显而易见，这孩子又害羞了，整个耳朵都红了。

噗，以前怎么没发现兰亭这么可爱，是我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