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您玩过反恐精英，有一种人被叫做顿悟哥，它常常被用来形容那些在游戏中后期突然发力的玩家，也许……我就属于那种情况。”

“有趣的解释，但并不足以说服那些顽固的股东和分析师。”

布鲁斯抻了抻袖口，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用他们的话来讲，长相俊朗的华人青年固然卖点十足，但和同档次的其他人比起来，你还不足以匹配那么丰厚的报价。”

突然安静下来空气，如同一盆泼向心头的冰水。林兆远无措地站在原地，却只能用紧抿的嘴唇来压抑那股局促和不安。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体会到商业联盟的残酷，但事到如今，他还是感受了一丝悲哀。

原来这些所谓的精英们，就算看到了普通人的不凡，也还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甘愿扮演昏蒙无知的傻子。

“我可以接受球队开出的最低条件。”沉默半响，林兆远还是开了口。

没办法，幻想中的未来固然美妙，可现在的他，还没有太多筹码和现实谈判。

“四年590万，前两年有保障。这是我个人可以绝对保证的报价。”布鲁斯耸了耸肩，说：“请谅解，我毕竟是个商人，得对球队里的某些人负责。”

留着折痕的合同被推到了林兆远面前，上面泛布的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590，这个数字不算小，但同时也意味着你不是管理层眼中的香饽饽，至少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你有随时被开的风险。

“没问题的话，我们稍后准备在官网公布你与球队签约成功的消息，并且几天后的夏季联赛，你会得到充足的出场时间。”

见林兆远还有些犹豫，布鲁斯索性往炉灶里再添了一把火。

“我签。”林兆远面无表情，平淡地回答。

果然，再逼真的伪装也掩盖不了本身还是孩子的事实，仅仅一点诱惑就会毫不遮掩的将自己的真情实感全盘托出。

布鲁斯对此感到很满意。

笔尖渗出的墨水在纸张上打转，耳边传来的只有沙沙的摩擦声。

落笔的感觉仿佛是破蛹成蝶，此刻的他已是一名真正的职业球员。林兆远这三个字，也将会随着电波，飞向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恭喜，现在你是鹰队的一员了。“

布鲁斯面带微笑。

林兆远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同样露出了一个假笑。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税后究竟还剩下多少钱。

“顺带一说，你经纪人不错，能从我手里拿下一个首轮签，是个鬼才。”

走出房门的前一刻，布鲁斯叫住了林兆远。

“通晓时事，满腹经纶。听里克这样讲，我都想和他合作了。”布鲁斯剪断了燃烧的雪茄，“如果他名字听起来不那么像苹果派的话。”

这大概是艾柏一生中所能得到的最高赞誉。

林兆远点头向布鲁斯表示感谢，随后轻声带上了门。

再过几天，就是夏季联赛了。

可登上赛场却并未给他带来太大的喜悦。

是时候需要一个真正的经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