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什么地方,虽隶属宫中的礼部,不必像寻常勾栏里的女子卖笑或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但到底与贱籍有关联。
“舅舅,您犯下如此重罪,可曾想到会连累自己的儿女至此。”云安苦笑着喃喃道。
“儿臣告退。”云安垂着头规矩地行了万福礼,抬头时正对上了皇上的目光,眼神闪了闪,便退出了承光殿,向何淑妃所在的曲台宫去了。
褚苧跟在公主身后,望着天上的日头,许久才回过神来,有些怔愣的看着云安,“公主,已经过了午时了,何尚书怕是已经......”
云安心头一紧,但面上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母妃应该是知道舅舅被处斩的消息了,他这个人贪得无厌,自食恶果也就罢了,丝毫不考虑事发之后,母妃和表弟妹的处境。”
提到何时,她又叹气道,“表妹的年纪与你一般,此前与我同在集贤殿登学,虽小我几岁,但她不仅学识渊博,还精通音律,是都城数一数二的才女,竟被父皇发落到那种地方。”
云安回想起叩别皇上时的眼神,仿佛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人,“阿苧,你去库房,将那如意长命锁取出来,拿着我的腰牌去找刑部的柳侍郎,就说是给他孙女的满月礼,托他打点好何余的事。”
“奴明白,那何小姐的事......是否一并料理?”
云安思索后,说道,“我与礼部的官员并无交情,这件事恐怕还需母妃出面,她身边的秦若姑姑与礼部的陈郎中走得近些,应是能说得上话的。”
说罢,又看向另一个宫婢,“青玉,你同阿苧一道去,将库房中的雕花枣木梳和青石鱼子纹砚取来,本宫在前方的疏月亭等着你二人。”
“是。”
月华宫
“阿苧姐姐,你说公主为何对何尚书家的事如此上心?她最看不惯何尚书的为人了,还肯为了他的儿女欠下两份人情。”青玉疑惑道。
褚苧找到那三方宝物后正登记造册,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尚书虽罪大恶极,但淑妃娘娘向来重视这唯一的弟弟,且他的一双儿女实在无辜,何小公子此去边塞,做的是最低等的兵卒。眼下边塞虽是沉烽静柝,但地处荒凉,白草黄云,何小公子自小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这个苦。”
说着,她将册子收好,又把宝物小心的装在匣子里,凝思片刻道:“何小姐就更不必说了,听公主的意思,她本似瑶海之明珠,锦心绣口,才艺双全,哪想到一朝获罪,落入尘泥,身份不比你我好多少。”
“这样小的年纪,公主虽看着面冷,但最是心善,也是最了解皇上的,皇上虽厌恶极了何尚书,但他自己毕竟也做了父亲,到底不忍看着,如此年纪的两个孩子沦落到那般境地,才动了恻隐之心吧。”
待宝物妥善装好后,褚苧将装着雕花枣木梳的匣子交给青玉,又捧着另外两个匣子,“好了,仔细拿着宝物,我们走吧,别让公主等太久了。”
说罢带着青玉一前一后出了月华宫,往疏月亭走去。
“姐姐好像很了解公主的心思,是打小就进宫跟着伺候公主了吗。”青玉快步跟上褚苧,听着她说了这许多话。
青玉比褚苧还小上几岁,也是刚入宫,虽不能完全理解阿苧说的意思,但看到她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不,我是三年前才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