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禾回到在雪斋的书房,拿出准备好的白瓷金鱼缸,小心翼翼的把捞上来的两小只锦鲤放进去。“姑娘,这两条锦鲤好好看呀!”朱雀兴奋的说。“嘘~小声些,朱雀你要叫我少爷。今天有外人在呢!”璟禾小声的和朱雀说。朱雀双手捂嘴,抱歉的点点头,“奴知道了!”知道自家姑娘不是真的怪罪自己,对璟禾吐了吐舌。璟禾拿着在池边拔的几根草逗弄着鱼。
不一会儿,从锦鲤池回来的二人看见这场景,璟竹看见这画面倒是稀松平常。‘这真不是吴家那位七小姐吗?’林十安却不想打扰这安宁的画面,心里的疑惑深了。“九少爷、林公子。”朱雀赶忙行礼并出声提醒专注逗弄鱼的璟禾。看到走到书房的二人,“林兄,这雪斋风景如何?”收起玩弄的心思,璟禾端坐好。“风景如画,从读书起,常来锦山书院讨教学问,每到冬日也常常来梅林赏梅,第一次来雪斋,没想到别有洞天。日后可能会常来打扰二位弟弟,望两位弟弟不要嫌弃为兄。”人家都这么说了,能说你不要来,我不欢迎你。璟禾想了想,明年他就去参见春闱了,她可以以礼相待,有什么好苦恼的呢?真是不知道自己想不开什么呢。“欢迎林兄常来~”
林十安在书房转了一圈,被书桌上的两个大字‘狐狸’吸引住了。“鸣芢兄,这两个大字写的苍劲有力,写的相当不错啊~。”璟禾听到这句话,觉得这是在讽刺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书法功力是什么样吗?没得夸就不要硬夸好嘛~?璟禾心虚的头顶冒出三条黑线,脚底抠出一栋楼了。怎么忘记把这幅字收起来了,傻呵呵的笑着说:“哪里哪里,是林兄谬赞了!”林十安却起了逗弄的心思,“哎~不知鸣芢兄,写这‘狐狸’二字,有何意呢?”听到这话,璟禾发誓,她这上下两辈子脑子都没有运转这么快过,但还是没有最快。“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随意写写而已。林兄认为有什么吗?”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小剧场,‘完了完了,我笑什么呢?这不是告诉人家这两个字有意思吗?被自己蠢哭了!妈妈,我要怎么办?’
林十安悠闲地喝了口茶水,慢慢地说:“嗯,沏茶的水是山上的泉水吧,喝着与平常喝着不同。这‘狐狸’二字,即可说是野物。也可形容为人。在咱们这里是五仙之一。”慢慢地说着自己的看法,淡淡的看着璟禾的眼睛说完,他有九成把握‘鸣芢’这两个大字表达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不过是谁呢。不会是我吧?看璟竹的眼神,听到我说也可形容为人时,脸色稍微变了变。“林兄,学识渊博。”拱手恭维道。想着来这里作客有一段时间了,也不好再问下去什么。“来雪斋叨扰两位弟弟许久,鄙人也该告退回府了。”起身拱手一礼,离开了雪斋。
“总算走了。小竹子,你老姐我确定,他八成知道狐狸是指什么了。但不知道指的是他。我在自家书院读书怎么了。但是终究是对爹爹和书院,以及家族的名声有碍。再者说了,他知道又怎么样,好意思管别人家的事吗?没错,再见到他我要坦荡些。”璟禾瘫坐在椅子里,一脸呆滞,同时也被自己想开了而庆幸。嘴角不经意间轻轻地上扬了。“姐姐,你能这么想就对了。”璟竹看姐姐想开了,很是高兴。“姐姐,我在清平院听到林大哥和杜夫子的对话,说是不日林大哥就要赴京,到瀚海书院读书。”璟禾听到这消息,虎躯一震,立马坐起身。“瀚海书院?”听到姐姐的疑问,璟竹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姐姐“瀚海书院呢?是我国数一数二的书院,每年登科的进士有四分之一是出自‘瀚海书院’。可以说除了国子监,‘瀚海书院’有科举之心的读书人,向往的书院。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去的。书院有自己选拔制度。具体是什么,弟弟我也不是很清除。”璟禾递给弟弟一杯温热的茶。
姐弟二人用过午饭后,璟禾就让璟竹去午休了。一只手里托着装鱼食的盒子,另一只手里捏了一小撮鱼食逗弄着鱼缸里的鱼。‘呕吼~警报解除。林十安呐,林十安你以为我不知道,从第一次相遇到今日,他总是在观察自己,我有那么与众不同吗?答案是没有。还有几次,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看着自己,第一次回头什么也没有,再一次掏出袖中小镜,走到拐角处,慢慢地伸出一点,从反光中看到了林十安。还有书院‘策论’那次,下山时,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他,我俩对视了一瞬,我赶忙假装看别的地方,但我还是确认了一下,装着不小心打滑,蹲下缓缓的时候,偷偷的看到他的确是在看自己。想想论样貌,从目前来看姿色倒是有几分,要说有多漂亮那倒是没有。论学识,也不出色。论头脑,也不聪明。那么,他为什么好几次都默默的在看着我?我称他是‘狐狸’,他聪敏,善于伪装自己,让人猜不透几分。我虽然不聪明,但也能从别人的谈话中,了解一二这人脾性。可林十安,我只能知道他聪慧、学问好、善社交。没有什么让人挑剔的地方,或许说是我挑剔不出来。’想的太专心了,手里的鱼食盒打翻到鱼缸里了,慌张的把盒子捞出来,还好盒子里鱼食没有多少,不然鱼缸里的两条鱼会撑坏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呼出一口气。云雀接过璟禾手里的湿哒哒的鱼食盒,朱雀用帕子给璟禾擦擦手。
“杨嬷嬷,璟竹璟禾不知道如何了。虽然夫君每次都说两个孩子都很好。身边伺候的李嬷嬷也说孩子们很好,可我还是担心。唉~好在八月休沐日,过去看了看他们,长高了,虽然看上去瘦了点,但确实结实了。”杨嬷嬷能说什么呢?只能轻声安慰杨大娘子。‘家里一堆人等着大娘子照拂,作为母亲自然愧疚没有在哥儿姐儿的身边。其他三房真是好算计,明着算计你,你还就点挨着。我们大娘子是陪嫁丰厚,嫁过来这几年也把二老爷手里的产业打理的很好。再是用公中的钱和其他三房自己的银钱坐月子,以及日常花销,但那哪里够啊,一半的钱都是我们二房垫的。大娘子说能用银子办的事都不是大事,就当花钱买一家和乐了。好在三房四房已经离开,可大房也是难缠的主。’看杨嬷嬷神色,杨大娘子也知道,嬷嬷心里一定在为自己抱不平。主仆俩默契的什么也没有说,忙碌着对账本,分派府中事宜。
转眼间就到了十月。挺着大肚子,一手扶着腰,在院子里散步的沈大娘子,用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母亲,你裙子湿了!”听到小女儿璟瑷的尖叫,院子里的人都静默了一瞬,李嬷嬷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沈大娘子生产事宜,派人去老宅告知老太太方氏和二房的杨大娘子。吩咐哥儿姐儿奶嬷嬷们,把小主子们带到雅韵院的栖霞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