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过在此之前，明堂兄，先把你的何德战士们撤回来。”刘邓凯平静地说。

“啊？为什么？让我的战士们去进攻！这场战斗是我们的！....”李明堂听了，有些着急。

“你不要慌！你先撤！你听命令啊！”刘邓凯的思维正在高速运转，目前懒得解释李明堂的疑问。

“好吧，我把他们撤回来。”李明堂说着，下达了何德战士撤守后线的命令，这样一来无数泽龙的战士都蜂拥到了前线，等待进攻。

“部署跨河桥，开始攻城。”刘邓凯漫不经心地说....随着命令发下，西北南三处进攻据点都伸出部署了无数条跨河桥，即宽梯。人们撑着阔盾、驱动着攻城塔前进，他们射出了很多巨大的钩爪钩住了明恒的城墙，与这些钩爪同等数量的攻城梯随即升起。

见敌人蜂拥而至，闫芳成高喊：“就是现在！”随后，无数桶汽油被沿着攻城梯和城墙外围被泼洒、投掷了出去，它们伴随着明恒的火矢被卷成了烈焰的风暴由常山要塞向外圆周扩散....泽龙的前阵士兵无一不被烧成焦炭。

他们当中很多人还在举着盾爬梯子，很多人还在城墙脚下构筑防线、拉直攻城梯。他们来不及看这世界最后一眼，便被周身的火焰和尘雪带走了性命。

“投石机、弩炮....放！——”闫芳成的号令一下，与段晨曦同款的巨大火球、散射石块和弩矢随即被投进、射入泽龙的阵列。不少人被砸成混杂着金属和器官的烂肉，不少人被炸飞、身体里的各类器官组织被溅射在烧毁的机械上....

一些躲在焦炭机械后面的士兵瑟瑟发抖，但燃烧的巨石和巨大的弩矢击毁了那些本就脆弱的掩体，也砸烂了躲在这下面的人。

可是从始至终，刘邓凯未曾抬头看过一眼，也未曾有过言语、表情的变化。

“现在，马上冲锋。”李明堂听见了刘邓凯的命令，心中十分纠结而痛苦，但还是下了进攻的命令。

损失最重的西侧——即正面战场是明恒火力最密集的方向，他们已经经过了一轮扫射，其火力减弱了许多。很多被泽龙与何德布置好的攻城器开始反击，攻城用的投石机与弩炮、炸药筒开始疯狂地舔舐明恒的城墙。没有在碉堡掩体里的明恒弩手和攻城器操作手很多都遭遇了和刚刚泽龙士兵同样的命运。闫芳成见外围城墙燃起熊熊大火，火球和巨石不断地飞向城墙，料到外围城墙已经无法坚守了，便命令外围守军撤退至内城。

可是，几乎没几个人能撤回来。

而后，常山要塞的外围城墙被攻城器生生打破、部分坍塌。泽龙的工兵趁机新建了很多攻城梯。这次李明堂不等刘邓凯命令，继续让自己的士兵走在后列，泽龙的士兵冲锋前列，那些从门洞或上方有孔的地方路过、杀过的泽龙战士无一不被热油点燃，他们的尸体被烧得稀烂，臭气熏天扑鼻。泽龙的工兵不得不向充斥着自己战友尸体的通道里投入炸药筒，硬生生炸出一条通向明恒内城的路。

当然了，遍地的不是雪花或建筑碎块，而是人们被炸碎的尸体和器官。

攻下了外围城墙，泽龙与何德开始了针对内城墙的攻坚。因为这里距离太近所以明恒无法再利用攻城器了。他们开始用汽油桶和便携炸药来抵抗通过攻城梯爬上城墙的敌人。这之中有一人叫席成英，是明恒帝国的一位战队中尉，亦是一名战戟手，乃明恒帝国长枪手兵种里职级最高的战士。他的长戟在手中如同艺术的绞肉机，通常可以依靠此与数倍于己同时进攻的敌人盘旋并取胜。他双手持战戟，其上有明恒旌旗飞扬。他守在一处敌人的攻城梯处，爬上一个便砍翻一个，爬上一个便刺穿一个。如此一来，这处攻城梯之上下至少躺了十几具被砍得看不出模样的尸体。他的战戟锋利如凛北，只需轻轻一划便可以砍碎坚铁，更不要说肢体了。

他见这处攻城梯再无人敢上，便用战戟利刃反侧的斧锥来回破坏弄垮了攻城梯，随即捡起身边的炸药和汽油弹跑向了正西侧的防御阵地。他从侧城墙将炸药和汽油弹扔下，传来了很多惨叫。他冷笑，随后将之收起。见有很多敌人不断涌上，战友因城墙上的敌人的攻击而无暇顾及攻城梯，自己便同时守起了三个攻城梯的进攻。

每一个上来的人不是被砍掉脑袋就是被拦腰斩断，慢慢地席成英的战戟上除了明恒的旌旗还有敌人几米长的肉肠。

包括席成英在内的很多优秀的明恒战士都拼死守住了内城墙，刘邓凯见战局迟迟不能推进，便改变了策略。

他命前线士兵主力后撤至外城墙之外，只留些许人佯攻，并将所有的攻城机械全部就地部署....一段时间后更多攻城器被运送和部署到了泽龙与何德阵前。后因实在没有地方，这些机械甚至被放在了敌我战士的尸体上....随着尸体的骨头和肢体不断断裂的声音，残酷无情的刘邓凯逐渐表露出他原本的面貌。

“放。”刘邓凯平静地说，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沙盘战局图。

“可是王上，那里还有我们很多战友的尸体，以及尚未来得及撤退的侧翼支援战士....”刘邓凯的副官犹豫道。

“他们的尸体将为我们的胜利铺平道路，在攻城器上已经发生过了。”

“在他们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天启之下，比漫天的风雪更可怕的是独立的信念。”

“这便是代价，我的朋友。这便是代价。”

说完，刘邓凯的副官传达了他的命令。

....

“第一排！——放！”

“第二排！——放！”

“第三排！——放！”

....

“第一轮....走！”

“第二轮....走！”

....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