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一抹朝霞吐着紫气晕染这一方天地。

“今天醒得好早。”博哲挠了挠睡得不成样子的头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喃喃道。昨晚吃了宵夜回来，他还担心因为错过生物钟的睡眠窗口而失眠，结果躺上床待他收敛思绪便很快睡着了。想来这也是智力阶段得到提升之后对神经元活动主动控制的结果吧。

整理了下床铺，博哲一边琢磨着早饭吃些什么一边制定这周后面几天的安排。今天是周二，虽然这学期课着实不少，但那些不计出勤的课他几乎没怎么去过，也就是数分、线性代数这些千万挂不得的专业课他才能“出席”一二。

这周三还有一节数分、一节线代，周五还有一节线代，除此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一定要去上的了。尤其今天当真是相当轻松，博哲已经打算从早到晚泡在图书馆了，“嗯...说到泡...早饭吃泡馍吧！”他整理好书包，迎着慵懒的暖阳，向着食堂走去。

虽说他脑子变好了，可以记住自己每天都有什么课，但奈何有些课他从头至尾就没有重视过......比如，大学物理。这门课本学期虽然没有作业，但是却有两次期中考试，而这第二次，就在今日。

因为没去上通知考试日期的那节课，所以考试也参加不了了，这，很合理吧？

“快快快，只有十分钟了，今天考试别迟到！”李理“咻”地从床上跳下，朝着还有些懵懂的刘吉、古大壮二人喊道。

“淦！博哲那小子怎么不叫我们，而且他那个贼响的闹钟也没有响，我以为还早！”刘吉看向对铺发现被褥整整齐齐地放在床上，心中一阵窝火，与阳光下博哲床铺上那一丝恬静对比分明。

“博哥是不是早就走了，我们要给他发个消息吗？”古大壮也匆匆穿上衣服，拿上书包和其他两人朝着外面冲去。

“那小子也没给我们发消息啊！估计都已经把手机交上去准备考试了吧！”刘吉看了一眼只有几条叽哩叽哩推送的消息框愤怒道。“我们也赶快吧！”说罢自顾自地往教学楼跑，其他两人也顾不得多想，紧跟上他的步伐。

“啊～切！”图书馆那个僻静的角落，博哲差点一个喷嚏打到书上。“这天气，有暖气还是会感冒啊，北方真难熬。”他吸了吸鼻子，埋头又沉浸在分析学的乐园中了。

他今天看的是陶哲轩所著《分析I》，这是一本很有个人风格的教材，从“自然数的基础——皮亚诺公理”出发建立数系、从集合论的视角定义极限。内容由浅入深，不注重奇技淫巧，把重点关注在内容的关联与概念的自然发展上。对于初学者而言，这是一本很好的分析学、乃至“高等数学”（相对“中等数学”与“初等数学”而言，比微积分的范围更大）入门；对于有数学分析基础的本科生而言，这是一本提纲挈领的对分析学脉络很好的总结。

流连其中，虽然不少知识点他已经在Rudin里学过了，但博哲仍时不时地发出收获的慨叹。不同的叙事、不同的视角，这些两本书“存异”之处反倒让他对知识的理解更上一层楼。现在的他看那些学过的知识已然有了更高的视角，对分析学这个领域都能算得上是初窥门径了。

“你人呢？！”

“你小子没来考试？？”

“博哥你还好吧？”

......

十一点过几分，博哲的沉醉被一连串的手机震动打断。点开一看，刘吉拍了他十多下，手机抖得他甚至没法回消息。

就在懵逼什么考试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大博士，你人呢？你没来考试啊？！”刘吉的嗓门吓了博哲一大跳，他赶忙跑去室外接电话。

“啥啥啥，啥考试啊，数分、线代这学期不是只有期末考试吗？”

“我的好哥哥嘞，你课表只有两门课啊？上午大物期中考啊！”

“啊？”其实还不等刘吉回答，博哲已经猜到了大半，虽然不记得有考试，但他知道今天上午有大物的课。“他没说过有考试吧...”博哲有点心虚。

“你没看群里的通知吗？昨晚你去金拱门的时候杨学长还特意在群里提醒了的。”杨修是他们大物的助教，不过是隔壁水木的博士。听说是有个联培计划，计划里的双方学生可以选对方的课，在对方学校做助教、科研助理等。

“群？啊，我...我之前退了。”博哲心已经有些凉了，他们这个大物班是数学系学生能选的第三个班，和金融、商管的一些选修同学一起上的。刚开学的时候他因为实在不爽那些“自视甚高”的大少爷们，一气之下退了大物3班的班群。当时想的是反正也没有作业，结果报应到他身上了。

“博哥，你要不和老师请个假、想办法能不能补考。”古大壮已经接过了电话，有些担心地对博哲说。

“嘶，我没记错的话...这次考试占20%总分吧？”博哲脑海里仔细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心还不够大，这二十分不能说扔就扔，立刻回道，“你们还在教室吗，能不能帮我拖一下老师，我这就过来！”来不及整理书包，他撂了电话就往教学楼跑去。

“我们尽量吧......”古大壮没底气地回应了一声，却发现博哲已经挂了电话，便对另外两人说，“博哥马上过来，让我们帮忙留下人。”

“这...咋留？”刘吉拿回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李理，李理也不回话，只是径直朝讲台上整理考卷的青年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