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西看着外甥,“小浩,这事太大,我们帮不上忙。”
张浩宸点点头,“我心里只想着要是个小塌方,咱们可以出人出力,出钱都行,看来这次是不行了,他们估计要坐着了。”
他忽然问,“老王哥,不是窑里不准抽烟吗。”
“都是老油条,多少年了,偷偷地抽,这次赶上了。”
李震西看着外甥,张浩宸哑着嗓子说,“这里帮不上了,就看看他的家里,对家里来说就是天塌了,能帮一点是一点吧,都不容易。”
王老噶在门外指着远处的山坳说,“吴老板就住在在那边的最后一家。”
那个小山坳,看着不远,开车还走了十多分钟。
老吴的家,他老婆呆呆地坐在灶炉边,炕头上坐着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应该是有人刚刚来过,家里乱糟糟。
老吴的妻子告诉他们,啥都没啦,家里的存折,卡什么的,心小的老吴平时都带在身上的,两个男孩都在县城读初中呢,以后娘三个的日子可该咋过呢,孩子也没办法念书了。
张浩宸掏出一万块钱放在炕头,“嫂子,这一万块钱,你们娘三个先用着,也别在这里呆了,既然孩子在县城读书,那就拿着钱去县城租个房子,一来可以让孩子继续读书,二来你也可以在县城找个零碎活糊口,以后要是遇到啥困难,就去沙河村坡下找我,莪叫张浩宸。”
暂时也只能帮到这份上了,那女人带着俩孩子千恩万谢。
舅甥俩又开着车来到了王老噶的窑洞口,他们主要是想等着解封,等到车队被封在里边的七辆卡车出来,中午饭都是在王老噶的窑洞里对付的,但是舅甥俩都觉得堵得慌,吃了一点点,死里逃生的王老噶却是大吃海喝,嘴里说着,“吃到肚里的才是赚的。”
到了天黑时,路口才解了封,先过去了十几辆卡车,他们车队的七辆车才出来,王老噶两口子也过来了,他们还是愿意在煤窑上干,“他说,挣了下窑的钱,别的工作就干不来了,来钱太慢。”
两口子也没啥带的,就几件衣服,加行李铺盖,别的东西都是到了哪里哪里买。
张浩宸也由他两口子去,经历过生死的人,都是看得开的,或者是有大福的人,张浩宸非常愿意接近。
李震西也坐上了卡车,他说是要和车队的人一起走,张浩宸知道这是老舅在安抚在里边受了一天惊吓的司机师傅们。
他对李震西说,“舅,以后车队就不会红都了,常年驻扎固县煤窑,往后煤窑就要更名紫宸煤业集团了,车队就是紫宸煤业的,你以后就是紫宸煤业的总经理,我不经常上去,紫宸煤业就靠你坐镇了。”
李震西点头答应,七辆车鱼贯下山。
张浩宸又在小山头呆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次的事故,也给他敲响了警钟,黑金是不容易赚的。
也给眼红别人赚钱的黑白道,敲响了警钟,那煤就在山里埋着,有胆你就来,赚钱,坐班全凭运气,想入局,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气运。
凉风吹醒了呆坐的张浩宸,半夜了,该回了,生活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