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皇子中,能有本事挑大梁的,除了太子就是淮王,皇帝知道宁辰钰是意有所指。
虽然对儿子猜疑弟弟有所不满,但帝王家向来如此,他倒也没有颇为愤怒,因而只是道:“钰儿想求什么?”
“儿子想,太子被废之后,仍居住于东宫,”宁辰钰的目光看着皇帝,犹如受伤的幼犬,皇帝舔犊之情,自然萌发,宁辰钰继续道,“儿子不愿回归己身时,囚于陌生之所。”
“好。”儿子深情求情,加上皇后本就心疼儿子,皇帝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宁辰钰依旧是含泪:“有父亲在,儿子换回身体,自然有重见天日之日。若不然……儿子能安居东宫,度过残生,亦是圆满。”
皇后听得宁辰钰的话,倒是颇为动容,走上前来,把宁辰钰揽在怀里:“钰儿……”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宁辰钰抬起手,用帕子轻轻拭去母亲眼上的泪珠,声音柔和,亦带着真情:“母亲莫为儿子伤心了,紧着身子要紧,太医说了母亲不可忧思过度,否则又要犯头疾了。您的身子才好些,还是小心为上。”
皇后抱着宁辰钰,看着皇帝,道:“陛下,钰儿毕竟无过,亦是你的嫡长子,交换身体是天灾非人祸,方贵人亦是一心为着钰儿着想,即使有罪,也应该有容情的余地。”
皇后既然亲自开口求了情,皇帝自然不忍心拒绝发妻,他缓和了神色,小心翼翼扶起了皇后,道:“阿哲只管放心。”
然而,他也没有完全松口,只是道:“阿哲,事关国本,不得不慎重,你只管放心,我不会让钰儿难做的。”
皇后心疼儿子,倒是没那么舍得管顾什么家国天下了,她只道:“陛下莫怪我任性,太子不是钰儿,但太子的孩子不还是钰儿的孩子吗?陛下若是寿极,倒也不必急着废了钰儿,培养皇孙也是可行的。”
皇帝的眉头皱起,却没有第一时间否决,只是道:“阿哲,容我想想吧。”
见皇帝如此,皇后只好不再问。
宁辰钰扶着母亲回了位置,轻声道:“母亲莫为我忧心,眼下儿子待在母亲跟前,一切无虞的,儿子在宫里,还仰仗母亲照顾,母亲若是思虑过重病了,儿子找谁庇佑去。”
皇后轻轻拍了拍宁辰钰,没有说话。
宁辰钰这一开口,皇帝倒是想起了什么:“钰儿如今,顶着方贵人的名字在宫里也不是事,方贵人侍寝过吗?”
皇帝虽然是对宁辰钰说的,目光却扫到了方书妤的身上。
方书妤只好开口道:“回陛下,不曾。”
皇帝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又把目光看向了宁辰钰和皇后,道:“过些时日,朕令人拟旨,念方贵人侍疾有功,皇后感念,索性认为义妹,封个县主,倒也别做妃嫔了。”
他神情温柔的问皇后:“阿哲,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