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师停止了祷词,惊疑地看着他,“祭神仪式半途而止,可是对神的大不敬啊,施主。”
玮炎困惑、迟疑了一会,不安地对老巫师说,“你骗我,这不是什么祭神仪式。你在进行一种邪恶的生命窃取仪式。”
老巫师更为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是做民俗研究的学者。”
老巫师摸了摸胡子,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就到此为止了。你走吧。”
玮炎犹豫着,站在阴影中思索,没有离开,“你真的能够治愈我妻子的失明吗?”
老巫师明白了玮炎在想什么,“当然。”
玮炎走上前,跪坐在草垫上,“你会拿走我多少寿命?”
“根据要求不同,付出的代价也会不同。失明的话,需要二十年。”
玮炎垂下了头,他表示接受,并在心中祷告。期望未来的生活能够更光明一些。当仪式结束,玮炎感到心中一凉。二十年的生命被拿走了吗,玮炎想。老巫师有些好奇地问他,难道他不害怕吗。玮炎说,再长的悲惨人生也不如也不如短暂而幸福的人生。老巫师问他,难道他不害怕死亡吗。他回答,人终有一死。玮炎反问他,难道老巫师要永远地活下去,直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直到世界陷入冰凉与黑暗吗。老巫师打了一个哆嗦,他害怕死亡,他恐惧自己意识的消失,他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玮炎发现老人眼中的光亮消失了,陷入了混沌与惊恐中。他安慰他,每个人死之后,正如他们降临之前,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老人无法被宽慰,即使他已经活了数千年,见到了无数降生与死亡,当他想到自我,他希望永远能够抓住它。转而,他又想到永恒的寂灭,悲凉之感在身体里蔓延,不想要再思考,死亡与永恒都是如此骇人,让人难安。
他与玮炎道了声再见,转向侧门走去。他回头看了眼玮炎走出门槛的背影。老巫师想起玮炎的年龄,望着手算了算时间。可怜的家伙,天命如此,命数已定,他叹道。
数月后,一位端庄圆润的女人,带着慌张和警怯望着四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神庙。她一望见大殿中的老巫师,便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师,我是玮炎的妻子。他——他昨天心脏病发去世了。大师你能不能救救他。”女人说着掉起了眼泪,声音也变得颤抖。
老巫师急忙扶着女人的手臂,让她起来,“夫人不要着急,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老巫师说着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