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中。
眼看着那小红豆和欧阳铭,一個抱着陈敬的胳膊一个抱着腿。
两人对视一眼就齐齐朝着陈敬跑去。
便是没了胳膊跟腿,起码也抢个脚吧!
这时候,一阵好似砂纸刮磨,时断时续的颤颤声音忽地响起:
“几位施主也是来我石觉寺祈福上香?”
腾!
鲁逵达和胖道士前冲的脚步猛地顿住。
浑然一惊,不知这庙里何时添了个旁人?
“哦?”
陈敬随手搁下玄铁面具,面色如常,不急不缓地抬眸望去。
“你说也?”
顺着他的视线,就瞧见那巨大石佛的莲座阴影下,坐着道枯瘦的人影。
“嘿嘿。”
阴恻的笑声传来。
那枯瘦人影缓缓从莲座下露出小半张褶皱堆叠,浑无血色的老脸,笑容僵硬道:
“自然,我石觉寺乃是佛门正统,香火一热,福至心灵,来往的好心施主们无不慷慨解囊,祈福消灾,好不痛快。”
老僧摇晃着,缓缓将一张枯脸迎向那石佛,双手合十,无比崇敬。
“是么?”
看着那散落满地的残肢,散开的猩红血迹。
陈敬嘴角掀起一抹冷厉。
你管这叫香火?
扭头看向那眸中燃着火光的黑脸汉子。
“呼——交给俺吧哥哥。”
鲁逵达朝他重重点头,撸起袖子,“这本家的事儿,自是交给俺来做最好。”
说着,他缓缓朝那老和尚走去。
“咦?看不出,倒派个同属我佛门的弟子来递香火,嘿嘿嘿,我佛定然欢……”
老和尚扭过半张僵脸,嘿嘿笑着伸手相应,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
破风声倏地响起。
就瞧见一只沾着污泥的大脚迎面而来。
“你这秃驴!唬你鲁爷爷呢!”
鲁逵达破口大骂道,腿脚踢得无比狠厉。
“那鸟佛都死了三四十年了,还有人信?俺看你是个昏了头的,呔!吃俺一脚!”
黑胖身影高高跃起,嗵嗤一脚踹在那老僧阴影中的老脸之上。
骤然间,那老僧就好似破了口的布袋般抛飞出去。
毫无重量的身体啪叽撞在莲台上。
一脚之下,这老僧竟好似一具人偶般四分五裂开来。
鲁逵达感受着那古怪的脚感,愣在原地。
就瞅见一颗失了水分,干尸也似的头颅咕噜滚过来。
脸上仍带着怔怔的茫然之色:
“啊?我佛死了?”
“呵忒!死了都有好几十年了……”
鲁逵达恶狠狠地瞪着他,只觉不过是个刚刚开智的山野精怪,还搁这儿装大能。
消息都不灵通,你想唬谁?
然而一句啐骂还没说完。
鲁逵达只觉后背攒过一阵凉意。
若有若无的注视之感如锐利的剐刀一般从他脸前划过。
“若是佛死了……”
忽听一阵刺耳的刮磨声自高处的阴影中传来:
“那你说,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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