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众姝齐齐抬眸看将过来,纷纷露出食髓知味的表情。
陈敬忽觉一阵腿软。
……
终于,在一声声娇软的“陈公”、“老爷”……以及极个别不害臊的“主人”之下。
为狐族种丹之事暂时告一段落。
和她们简单商议了一番,将虎王祠作为狐族第二個据点。
若是他今后离开寻阳县,便交由这群自称“奴婢”的家伙们打理府上事务。
此间事了,陈敬正准备领着狐狸们打道回府。
一众熟悉的脚步声渐次传来。
“学生徐鹤先,恭贺陈公突破先天!开武道之先河!天下武道,自陈公始!”
未见其人,先闻其马屁。
早已在洞外等候多时的徐鹤先一步踏进。
——啧,还没优化功法呢,动辄几百年光阴,除了我谁修炼得了啊?
听着他近乎狂热的语气,陈敬心中颇有些无奈。
然而也不好叫他的热脸贴上自己的冷屁股。
只微微颔首,听听那还能讲出什么花来。
见状,徐鹤先这才十分来事地正色道:
“为了不耽误陈公好事,学生仔细安抚了下河村的乡亲们一番,这才姗姗来迟,还望陈公恕罪。”
听着他在“好事”上加重了音,一副你看我懂事吧的样子。
“……”
陈敬脸一黑。
也罢,种丹这种高雅之事,没必要跟他解释太多,省的越描越黑。
“对了陈公,关于那老妪,就是您关门弟子张贱名的祖母托您寻找小孙子的事,学生也打听出结果了。”
眼看马屁拍歪了,徐鹤先不着痕迹地说起正事来。
就见他将目光投向那狐族领来的虎耳孩童,轻叹道:
“这孩子,便是您当年出山,斩的那山君的子嗣,听说是它强占了民女,生出的半人半妖,哪儿哪儿都不受待见。
说起来,他该是与您和您的弟子有仇的——杀父之仇,可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那时候失去孙子的老妪好似着了魔,天天往那害了孙子性命的山里跑,总念叨着他的魂儿丢在了山里,某天,正好捡了这小老虎……”
说着,徐鹤先轻轻揉了揉这虎耳稚童的脑袋,感慨道:
“这小家伙也真能耐,跟着老妪吃百家饭长大,听说当初乐郊村闹鼠害的时候,它只身立在祖母和村民前头,和那硕鼠硬拼,肠子都流了一地,生生熬了下来。
只是没能等您出山,为民除害,就被那金鳞大蟒闻讯给绑走了……”
说到这儿,徐鹤先忽地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尴尬道:
“呃,怎么说呢,这金鳞大蟒不是喜好娶郎君么,那山君就当过她好一阵子的入幕之宾,又因为无有子嗣,想来是生了将他当孩子的念头……”
之后的事陈敬自己就能顺下来了。
金毛狐狸裹儿偷偷帮这小老虎从盘蛇洞里逃了出去,陈敬也得以潜入敌后,才有了之后斩大蟒的事……
“好了,此间事了,便回去吧。”
等到一切都商量得差不多了,众人准备离开之时。
那顶着一对毛绒绒的虎耳,满身伤疤却龙精虎猛的幼童忽地轻轻扯了扯陈敬的衣角。
“陈、陈公,我,我也能叫您师傅么?”
“哦?”陈敬饶有兴致地垂眸看过去。
“我不日便会离开寻阳县,想来是难以……”
正说着,看着那孩子忽而黯淡的眸子。
他似是想起来什么,轻声问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他的问话,小孩猛地抬起头,像是展露勋章一般无比认真的大声说道:
“张荣卿!我叫张荣卿……”
闻声,陈敬一对虎眸忽地张大,沉默良久。
大笑一声:
“好,好名字!张贱名……张荣卿!”
说着,他抬眸看向徐鹤先,叫人取来纸笔。
提笔洋洋洒洒写下近千字。
最后冠上书题——《杀虎禅》
“唰。”
轻飘飘将那着墨纸张丢到那小老虎怀里。
陈敬微微屈指,抬手在空气中打出一阵蕴着虎啸的音雷。
“小家伙,看好了。”
“我只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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