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和我打?”那人不屑道。
我也紧张地对余长安说:“你不怕丢脸?何时都打不过。”
“来玩玩。”余长安对那人说。
“你配吗?”那人说道,“我说,你还是去改个名字吧,别把这号玩废了!”
我不乐意道:“人家爱怎么玩怎么玩跟你没关系!什么叫把号玩废了?”
那人说:“你不是这个服的老人吧?这个号以前可是我们区最强的几个人,想不到让个菜鸟把号买走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本人来也打不过我!”
我私信余长安:“你的号是买来的?”
余长安没理我,而是在公屏说道:“要不,来点彩头吧?”
“你敢吗你?”
“就十张点卡怎么样?”
“来就来!别输了不认账!”
我突然什么话都不想和余长安说了,憋着火地看他和那人的pk开始!
余长安果不其然地输了,但出乎意料的是,跟何时那几乎一边倒的局面不同,那个人赢得很是艰难。
就连何时也忍不住说道:“哥,你不是会玩的吗?”
余长安还没说话,那个人先说话了:“会玩什么,我就没认真,来吧,十张点卡!给不起也没什么,叫声爹,这事就算了。”
“我不会赖你!”余长安说,“你不就运气好点吗?”
“那你敢再来吗?”
“来就来!我怕你啊?”
“先把彩头给了!”
“加注敢不敢?”
“来啊!”
我印象中的余长安好像从来不会这样,这种宛如失去理智的冲动表现,让我无可抑制地回忆起一些让人不舒服的往事,我忍不住火气给余长安发了信息过去:“赌吧!赌吧!赌吧!你们四川人不就都喜欢赌吗?”
“放心吧,我从来不赌的。”余长安回道。
“你现在就在赌!”
“待会儿你就懂了。”
这话说罢,他和那人的pk已经开始!
这一次,他不止和我熟知的那个别手别脚的模样不一样,和上一把也不一样,走位和技能衔接堪称行云流水,这次换做成了那个人毫无还手之力地跪倒在地了。
好半天,那个人才回过神来说道:“不算!你运气好!你等我全技能!”
“那这把就不算吧。”余长安异常大度,“这样,下一把我如果不是满血就算你赢,好不好?”
“你看不起谁呢!”那人怒道,又和余长安斗在了一起。
如果刚才是狮子搏兔地虐杀,这一把就变成了猫捉老鼠地戏耍,余长安巧妙地运用技能场地和所有因素,打完之后愣是一点血没掉!
那人愣在原地,这一次好像再也不能回过神来了。
“忘了说了,我没卖过号。”余长安说道。
那人不说话。
“还不服吗?要不我不穿装备?”余长安说着,真把装备一件件地卸了下来。
“滚!”那人扔下一句脏话,灰溜溜地走了。
“嘿!我们的彩头呢!”何时还得理不饶人,他兴奋地说,“长安哥!你竟然这么厉害!”
“我也没说过自己不厉害啊。”余长安说。
“原来你一直在装啊!”
“没装,只是没打字了!”余长安一边在给何时打字,一边却给我打来了电话。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终于接我电话了,开心死了!”余长安说。
“前几天没空。”我推说道。
“我刚才应该不算赌吧?我可是摸清底才那么说的。”
“不算吧。”我说,“但,你可真够坏的!那么戏耍别人。”
“不是他先嚣张的嘛。”
“挺解气,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好强的。”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信,我不会去赌博了吧?”
“这又能说明什么,你们四川哪里不是满地麻将馆。”
“不止呢,四川很多茶馆,早上刚开张,就会有人进去打牌了。”
“所以说喽,你从小在那种环境长大……”
“但我不会变成那样!”
“你怎么那么肯定。”
“知道我爸的腿是怎么瘸的吗?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够年轻,身体也够好,完全可以在两个夜班后,不休息继续去打麻将!结果就是,他的身体没那么好,至少没好到在精神恍惚酿成事故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地步!有这样的经历后,你觉得,我还会想碰什么麻将吗?”余长安的声音很凝重,他显然是不想回忆这些的。
我有些后悔连忙向他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想揭你的伤疤的。”
“我有那么脆弱吗?只要你相信我就行了。”
“嗯,我信你。”我感觉心中的疙瘩终于可以解开了。
“所以说,我和你那个四川前男友是不一样的!”
“啊?”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我没给别人说过啊?”
余长安道:“刚才是猜的,现在确定了。”
“你讨厌。”
“以后别不理我了好吗?我这几天真的难受死了!”这话余长安刚才说过一次,但刚才是文字,不如现在,我可以透过他的声音,来感受到诚恳。
“看你表现呗。”
“嘿嘿。”
“傻笑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俩这话挺暧昧的吗?”
我羞红了脸说道:“你再胡说,我真不理你了!”
“你不会的。”余长安道,“我接个电话,等会儿再给你打过来,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我不想和你说话!”
虽是这样对他说的,可是从挂掉电话开始,我就等着他再把电话打过来了,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回音。
我实在忍不住,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在干嘛呢?”
好半天他也没有回我,又等了好一会儿,我再次给他发消息:“在忙啊?”
又一次的石沉大海后,我有点慌了,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他是不是生气了?是在怪我前几天不理他?
3
/长安/
此刻的余长安,正背靠着一堵墙蹲着,他神色凝重而焦虑,裤兜里的手机偶尔发出振动,他却顾及不到。
直到手机连续振动几次,他才反应过来,他用手抹了把脸,刚接起手机便听见安谣气鼓鼓的声音。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安谣问。
“没有。”余长安深吸了一口气,才能控制住自己语气不那么低落。
“还说没有,你都不理我了!”安谣说。
余长安正想说话,一辆医用床正好朝他走来,床上的人被装在了一个黄色的袋子里,拉链一拉,旁人看不得其样貌,只有曾感受过其生命的一个年轻女孩,脚步虚浮地推着那医用床,她本是面无表情的,可走到余长安身旁时,她突然就精神崩溃了,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余长安上前将她扶起来,但对这素昧平生的女孩,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听到了动静的安谣疑惑道:“你在哪?怎么还有人哭啊?”
余长安扭过头,顺着自己刚才背靠的墙壁一直看过去,尽头处白色的大褂来回穿梭,紧闭的大门上贴着“急救”“icu”之类的字样。
他深吸一口气地对安谣说:“我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