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他近日神思平和,寒石才决定再进去探一探究竟。
寒石费力游到假山边,甩了甩头上的浮草,瞧着一身污秽,不禁心下感叹这都叫什么事。他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地界像是参政殿后殿的那一方小湖。他随便拧了拧身上的水,抚上心口,只见一条淡红色的游丝从他指尖延伸出去。寒石跟着这条细丝,找到了正贴在帘后偷听的素秋玉间。
“朕有意答应二王子所请,许嫁景和。”
“末将身在前线,战事僵持半年之久,若非此次峒族可汗檀容槐病重身死,二位王子为夺位生乱,胜负难料。”
寒石听见里头自己的声音说:“今岁多地干旱少雨,秋粮种植不易,林、果、渔业均受其害。若再生战事,内忧外患,苦的就不只是陛下之子,是万民之子。”
素秋永绥沉默下来,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戚卿先下去吧。”
这事就算敲定了。
“末将告退。”
素秋玉间连忙闪身出来飞上房顶躲好,看着戚然走远才长舒一口气。他想了想,挪到暖阁的顶上,掀开两片瓦,继续偷听。
“听你母后说景和的亲事原本都说的差不多了。”
素秋千顷颔首回道:“颐玉跟儿臣提过一嘴,说是还未过定礼,算不得数。”
“峒族来使也该进京了吧。”
“驿站那边来报,已经过了澄县,明日就能进京。”
素秋永绥道:“便让玉间同你一起去迎吧,他也该学着理政了。”
素秋玉间看不清素秋千顷的神色,只听他那兄长道:“儿臣明白。”
素秋永绥挥挥手,让他退下。
寒石躲闪不及,撞上素秋千顷,结果他并未看他,而且径直走了出去。见素秋千顷走了,一位穿着宦官样式的老人端着一杯茶进来,也跟寒石擦肩而过。他这才意识到,这梦境之中的人除了素秋玉间都是看不到他的。
檀公公笑呵呵道:“陛下尝尝,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给您上的麦冬茶,降火润燥的。”
素秋永绥端起来尝了一口,皱了皱眉:“一股怪味道。”但为着皇后这份心意也没叫撤下去换别的,勉强喝了两口还是搁下,“朕这大儿子哪都好,就是木着一张脸瞅着实在不像个青年人,等到上年纪了蓄胡子了,那不跟胡大人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