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愤怒、哀恸、质问、还是痛哭,素秋千顷都没有回头。
素秋玉间想把他掰过来与自己对视,刚伸手一碰他直挺挺地倒下去。他连忙把素秋千顷扶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他,手上也沾了一点濡湿的东西。他把他转过来,只见素秋千顷眼口鼻耳都是半凝固的黑血,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再一摸脉搏,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冷了下去。
一时之间素秋玉间竟分不清站在这里的是他,还是坐在那里抱着素秋千顷身体痛哭的是他。他不知道今夕何年,也不知道身处何地,只认定素秋千顷没有死,这都不是真的,他不相信。
“不要看。”
一双温凉的手突然捂住他的眼睛,耳畔传来令人心安的低语。他紧紧抓住那只胳膊,生怕他再次消失不见。
“我不走了,玉间不怕。”
寒石旁眼瞧了许久,只见素秋玉间在这虚假的梦里越陷越深,身旁之景已有隐隐崩塌之势,只能现身带他出去。
“哥哥……”
他喃喃道。伸手去摸寒石的脸,在耳后摸到了一颗痣,他松了一口气。
“不……”素秋玉间突然大力推开他,双目赤红,眼角沁着泪“我不信,我不信。你又来骗我,你又要图谋什么?你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你为什么非要做那样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杀了我吧。”
“哥哥……”
“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何必要留下我呢……”
“你为什么非要折磨我……”
素秋玉间状如癫狂,声音时高时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诘问寒石。眼见他情绪如此动荡难安,寒石只得一个诀点入他额间,伸手搂住他下滑的身体。素秋玉间作为梦境之主,自然不能直接将他带出去受神魂分离之伤。寒石便以指为笔,寥寥勾勒出一处软床,支起一方天地将素秋玉间护在里面。
寒石以本体入梦,本就受梦境之主的桎梏,此番强力化形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