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玉兰节已过六七日,城中的玉兰花大多谢尽,只有那些树龄稍小的玉兰树还开着几簇。
迎春儿惦记着素秋玉间,这几日每天都折了含苞待放的玉兰摆在内室。素秋玉间闻不得烟,既不可焚香,就只好寻四时安神之物搁在身旁,才能睡得稍好一些。今年玉兰开得格外好,她多收了一些落花给素秋玉间做了香囊和佐食的香粉清露,让他可以舒服一些。素秋玉间点灯熬油似的熬着,又有胎里带来的弱症,前三十年习武练好的身子骨也没撑得住这般糟践。他心中苦闷,只有戚景衡能稍稍宽慰,也是治标不治本。
“春姑姑。”
“小殿下。”迎春儿应他,手上把玉兰花膏填进床头坠着的银制镂空雕花香囊球里,跪坐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今年的玉兰花开得很好,放在枕边您也能安心些。”
素秋玉间眼眶酸热,垂着的睫毛微微湿润。
“姑姑……”
迎春儿看他这样,心疼得揪起来,轻声哄他“奴知道,奴知道。这么些年,苦了您了……”
“小殿下……”
自从那一日他们又一次抵足而眠之后,寒石一直隐在暗处。并非是他学会了欲擒故纵那一套,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素秋玉间。素秋玉间对着他时,痛骂呵斥是真,撒娇耍赖也是真。不对着他时,少言寡语,妥帖稳重,只有当着戚景衡和迎春儿才有点活气儿。寒石拿不准他是真病还是假病,也拿不准他的态度。这样冒冒然再次插足他的生活,是不是真的能够保他以后十几年无虞。
又或者说……
“神君。”
寒石转头去看,柱子上显出一个虚幻的人影。望春离开了片刻,下界已经过了几日。他看寒石神色默默,便知事情进展不顺,拽他出去问过。
“这几日的事情,还请神君细细说与小神听。”
寒石照实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