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大惊,正要拔刀。却见芙莉转腰扭胯,长腿扫踢好似神龙摆尾,一记高扫粉碎六七人面颊。
剩下的打手皆被吓破了胆,还未反应过来,芙莉挺出钢刀,一人一刀剁成两截。
直把那群汉子杀得翻起筋斗,纷纷扑面砸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屋顶又窜出十数个狂徒,手持劲弩,居高临下。
只见芙莉拔出火铳,闪转腾挪,双枪喷吐火舌,弹丸似暴风骤雨般向高处打去。
那些个杀手,竟被芙莉一人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再说那施雾明,于芙莉同众人激烈交战之际,趁机强穿庭院。
猎豹般冲至楼下,一如猛虎跳涧,高高跃起,撞碎木窗,闯入室内。
只见屋内二人:
一人站立,身高九尺有余,眉发全无,精壮干练,一脸凶相,定是狂砂党杀手。
另一人昏睡椅上,身长五尺出头,皮白面瘦,四肢纤细,活像个猢狲,不是杨万又是谁?
杀手眼见施雾明来势汹汹,端起灶上沸水迎面泼来。
施雾明慌忙躲避,却见那杀手扛起杨万,撞碎身后窗户脱逃。
“哪里走!”
施雾明拔腿跟上,只见那杀手直接跳下楼顶,用刀鞘挂着缆绳,滑向别楼。
来不及回头照看芙莉,施雾明也跳上缆绳,飞速追赶。
杀手滑到一片贫民窟屋顶,扛着杨万那瘦猴,在斑驳铁皮上狂奔。
施雾明如何放得他走?撩开双腿,铁靴凿得那铁皮屋顶砰砰作响,似打雷一般。
二人上下翻越,你追我赶。
一个是神行太保,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一个是开路金刚,砸门破壁势不可挡。
前面的是欠债的伥鬼,舍命狂奔生怕下十八层地狱。
后面的是打鬼的钟馗,不依不饶誓要算生死簿冤仇。
杨万虽瘦小,可对于此刻的杀手来说,不亚于千斤巨石。
看那施雾明,像是夺食的猛虎,顷刻间就要冲到眼前。
眼见旁边白烟滚滚,体力快要透支的杀手顾不来这么多,纵身跳下楼顶,刚刚好挂在经过的列车边沿。
“哼!想逃?”
杀手刚刚拖着杨万爬上车厢顶部,却见施雾明似飞龙在天,跃过头顶,正正落到自己跟前。
不等杀手拔刀,施雾明一记鸳鸯腿,直把那杀手踹下了列车,翻滚着跌下万丈悬崖。
施雾明扶起杨万,见他并无外伤,呼吸均匀,正暗自欣喜。
天边却突然飞来一架两丈长炮艇机,使它那三管链炮,向施雾明猛烈开火。
施雾明大叫一声苦,扛起杨万夺命脱逃。
刚刚那杀手才吃过的苦头,施雾明现在也吃了个够。
他利用列车车体遮蔽炮艇机视野,来回在车厢两侧闪转。
一发发大口径炮弹把施雾明身后车厢打成了筛子,白花花的大米瀑布般流下高架铁轨。桥下拾荒的平民望风而动,顾不得头顶战火激烈,端着瓢盆抢夺粮食,更有几人被流弹击中,肠穿肚烂,命丧当场。
狼藉惨状,施雾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背着杨万,忽地跳上车顶,向列车头狂奔而去。
炮艇机望风而动,及时调整飞行姿态,猛烈开火,炮弹只慢施雾明半步。
施雾明却时隐入了列车头排出的浓烟之中,不见了踪迹。
炮艇机见状,调转炮口,开始轰炸车头,想强行逼停列车。
随着气缸爆裂,蒸汽嘶鸣,列车慢慢减速,浓烟也慢慢散去。
谁知逐渐稀薄的浓烟中,一发榴弹射出,正中炮艇机侧翼。
原来是施雾明劫持了列车头的自卫火炮,当即还以颜色。
那炮艇机被破坏了桨叶,一头往地上栽去,顿时铁屑飞溅,火光冲天,炸得七零八落。
刚刚松了一口气,施雾明却听见锐利刺耳的破空声传来。
他慌忙压身闪躲,一发秘银弩箭正中车身,那位置原本是施雾明头颅所在。
不敢大意,施雾明拔出背上钢刀,小心招架。
只见茫茫白雾中走出一个黑袍男子,随看不见长相,但那身形,那步态,绝对是当初雨巷里袭击施雾明的黑衣人。
施雾明只觉得血脉喷张,恨不得当场冲上前手刃仇敌。
可对面并非狂砂党,而是更加神秘高强的炼金修会成员,自己又必须照看杨万,如何冲动得?
还没等施雾明反应,神秘人率先发难。
但见他掏出一枚篆刻有羊头的红色护符,施雾明只觉得似有热浪袭来,眼前亮起白光。
不敢迟疑,施雾明抓起杨万就从列车头上跳下。
下一秒,车头起火爆炸,齿轮、连杆、碎玻璃混着煤块漫天飞散。
施雾明抱着杨万从高架桥上跌落,定睛向身下看去,只见一排排汽轮船停靠岸边,自己正对着其中一艘船的甲板撞去。
别无选择,施雾明将杨万护在怀内,以背着地。
心理准备都来不及做,他就背部触地,重重摔在了轮船甲板上。
铁皮卷曲,木板断裂。
施雾明和杨万二人的动能把甲板撕了个大洞,双双摔进船舱内部。
猛吐出一口浓血,施雾明在黑暗的船舱内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下半身毫无知觉,恐怕摔断了腰椎。
再看那杨万,趴在自己胸口呼呼大睡。
“年轻人睡眠就是好……”施雾明叫一声苦,连忙掀开一旁船板,把杨万扔进了更下层的船舱隐藏。
刚刚做完一切,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施雾明慌忙环顾四周,只见:
铁钩悬挂,铁链摇摆。
无数铁笼层叠堆放,里面装的是鲜活虾蟹。
舱内潮湿幽暗,甲板水油遍布。
唯一的光亮从头顶洒下,来自施雾明身体砸开的大洞。
这明显是一艘渔船,而施雾明摔进了人家的货舱。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阵阵传来,那阴魂不散的炼金修会神秘人,自阴影中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