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恼怒异常,但又无可奈何,他深知今天是遇上了劲敌,但就这样逃走又心有不甘,于是他打算做最后一博。
两人内心的盘算几乎同时进行,又几乎是同时出手。
卓玉郎凝聚内力,化气为剑,因为担心伤到自己人,所以他一直不敢运用杀伤面积更大的横扫落叶的方式击杀对手,而是只能运用垂直的凌空斩。
卓玉郎腾空而起,又是一道历闪划破夜空,携带着千钧锋芒之力自上而下向着黄袍劈来;几乎与此同时,黄袍也已经从背后抽出一柄乌钢大剑,这柄剑平时几乎无人见其使用过,今日祭出,可见已是万不得已。
黄袍执剑在手,剑身在火把的映射下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也映衬出黄袍那张黄中泛白的脸。眼见卓玉郎的剑气劈下,黄袍这次没有急于躲闪,而是同样挥出手中剑,所不同的,一个向下劈砍,一个向上迎击。轰隆——一声巨响,两股力量剧烈相撞,剑锋与剑锋之间撞击造成的火花四处迸射,强大的冲击气流山呼海啸般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在这强大气流的冲击下,周围观战的人群犹如风中落叶,四处飞散,有的在空中翻卷,最后直接撞在了树上,才掉落了下来;有的连人带帐篷一起刮出好远方才落下……被气流熄灭的火把棍,以及盔甲等物,散落一地,狼藉一片。
交战双方都明显被对方的强悍法力所震惊,其中黄袍要稍显逊色一些,他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那柄乌钢大剑在与卓玉郎的剑气相撞时已尽皆碎裂;而卓玉郎此刻也是脸色发青,他努力憋回了上涌的气血,定定地伫立原地,调节自身气血运行。
此时的雪狼王早已被大老黑他们,以及几名士兵趁双方交战之际,偷偷抬去了山洞,所以并未遭受刚才的一击。洞中的几人闻听外面的轰然巨响,还以为谁在放炮,徐伟伟好奇地说:“这里干仗还要放炮啊!?真是奇怪。”那边唐东东说:“没想到卓玉郎这个家伙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有这本事以前咋就不露呢,非得苦哈哈的打工?”想了一下又说,“唉,要是让卓玉郎教我们几招,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你们说是不是?”……
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势均力敌的双方皆精疲力竭,现场出奇地安静,静得似乎可以听得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没有了火把照耀的山岗,一片漆黑。在这一片死寂中,黄袍知道,今夜若想取胜已是绝无可能,如果再不离开这儿,搞不好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里。想到此,他恨恨地看向卓玉郎的方向,用近乎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五百年了,自魔尊出世,我跟随他人魔两界征战不断,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虽谈不上奇耻大辱,但对我而言是不能容忍的……小子,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但我会将今日之耻牢记,他日,你我必定还会再战,但有句话我要警告你,你坏了魔尊的大计,魔尊定然不会放过你。”说罢,转身欲走。一个士兵的声音忽然响起,“这老妖想跑,放箭!”
霎时,无数把松油火把“呼”地一声,同时亮起,火光下,无数支弓箭蓄势待发。
黄袍神色一凛,张开大嘴,一阵狂风由他口中喷出,一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树叶与枯枝在空中乱卷,众人站立不稳纷纷摔倒,火把再次熄灭。黑暗中,卓玉郎的声音响起,“让他走,你们能留住他吗?徒增伤亡,何必!”
这声音威严得简直不带一丝情感,哪像从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打工小子口中所说出的。众人哪里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卓玉郎体内的天玑元神。
在一片妖风与混乱中,黄袍瞥了一眼卓玉郎站定的方位,一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