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只是问问,你害怕什么?”太后的眸光掠过女子的头颅,微微的笑意不达底。
姜芷惜额头着地,“太后娘娘,此事妾身当时只想着息事宁人,并不知晓后面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太后娘娘啊 ,这件事,您应该去问衙门的人才对。
“嗯,哀家知道,你一个弱女子,确实撬不动如此大的案件,这么说,是侯爷?”太后说完,放下剪子,走到石桌旁醒花。
“太后娘娘,银票是卷在一起的,妾身来自乡下,银票不多见,武安侯给的和世子爷给的都叠在一块了,其中还有些是收了的礼金.....”姜芷惜战战兢兢,太后娘娘在挖坑,希望她往里边跳。
“那就是说,送礼上千两的人,就是嫌疑人?”太后娘娘拨弄着花枝,“查起来,倒也不麻烦,能送礼上千两的,也就那些人家。”
“太后娘娘,真要查,就要查全京都的人,毕竟那些送礼的银票,也是从票庄里取来的,银票都是流通之物,断章取义,只会欲盖弥彰。”姜芷惜咬咬牙,叩首道。
太后在试探她的口风,她不能表现的太过,也不能太遮掩,恰当就好,剩下的全靠太后去猜吧。
此事明明已经有了眉目,被太子一搅和,死了证人就得重新查起。
现在朝堂上都在等太后的风向。
“你说的也对,此事查起来,确实棘手,只能挑几个得力的人,太子现在禁足,上官静,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太后擦净了手,对着一旁的女官问道。
“太后娘娘,现在朝堂上能用的,大都是太子的人,唯一清正公明的是瞿大人,此事宗正司和瞿大人已经闹了嫌隙,不如,交给瞿大人。”那位叫上官静的女官走出来拱手道。
“瞿大人刚正不阿,就怕他一查到底,不好收手,权衡利弊时,不够通透。”太后坐下来,吃了一口茶,“听闻世子在京都没有官职,不如给他找些差事?”
“全凭太后娘娘定夺。”女官退回原来的位置。
“那就给世子一个都察副使,协同瞿大人办案,务必确保皇家颜面。”太后说完,对着底下的女子道,“你先回去吧,请了女医官,哀家再宣你入宫。”
“是。”女官上前拱手。
“妾身告退。”姜芷惜起身,拱手之后退出了大殿。
太后坐下来,细细的插了几枝花,还未落出层次,门口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见过母后。”皇后走进亭子,行礼后坐下来,帮着掌花。
“你来了。”太后脸色平静,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母后要给世子职位,是不是得先问过太子?”皇后掌着要垂落的花枝,取过一根枝干扣住。
“太子?”太后手一顿,“不是来了吗?”
哼,直接说经过她同意就不好了。
“母后,您这次回来,若是为了防本宫,大可不必,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皇后松开手,那朵垂头的花,瞬间抬起头来。
“都是过来人,你心里想什么,做过什么,哀家心里有数。”太后剪断花枝,摆在一旁。
“如此甚好,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为何太后娘娘要给世子都察副使的位置?”皇后接过花枝,插进了花瓶。
“十年前,是你的人斩草除根,今年春风又醒,那草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足以撼动你的位置。”太后取出皇后手里的花枝,重新布置了一番。
皇后凤眉微蹙,“母后,您也怀疑?所以给他职位是?”
她早就怀疑这个世子和瑢王之间的关系,当年出关,确实有一人逃脱,回来的人明确说了,是贤王府的世子。
现在瑢王活过来,他若是要扩张京都的势力,第一个找的应该就是世子。
“与其对抗,不如诏安........”太后仔细的插花。
“诏安?母后,您是要把臣妾推进火坑?”皇后语气阴沉,诏安?太后娘娘是要她送命吧。
“你慌什么,先试探,不行再做打算,现在太子已经引起群臣激愤,你想过了太子这一关,就要听哀家的安排......”
皇后听了,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她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太后出现,明明是太后坏了她的计划,现在竟然反过来说,是为了太子好。
哼,太后,比陛下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