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屯中圆形广场中间搭起了篝火,正在往马上绑首级,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抓起几把谷子、豆子塞到了口袋里,把镰刀别在腰间,从营地取了火油和检查了火折子,奔向了第一个目标。
这是名身着重棉甲的鞑子,身上的棉甲一层又一层,我听爹和师父讲过,这种鞑子一般是首领,叫什么牛录额真,刚才对我喊话的也应该是他。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凭借身形的优势从几辆粮车的底部爬了过去,在据他几步之遥时候,我猛地起身将火油罐与火折子一同砸了过去。
没等他转头反应,便一下子陷入了火焰。
我急忙翻进了临街的酒铺,只听外面惨叫声与扑打声连成一片。
我屏住呼吸,顺屋顶爬到了树上。
这种棉甲我见师父穿过,要拆下来在主人配合的情况下也好接近半刻。
但我不会给他们半刻。
我举起镰刀,全力跳劈了下去,刀尖一下子扎在了一个蛮子头顶里,我不等他再做动作,顺手抽出刀向其腰间扎去,刀刃准确的从腰甲的缝隙穿了出去。
“良儿,上了战场要学会因地制宜,着棉甲者畏火,且其脚面、腰肋、腕手内侧、双膝后侧均为两甲相接之处,破甲或者扎到筋骨都会让刀刃崩坏,要学会用巧劲,如果刀刃崩坏了,后面就会变得凶险!”
师父!我会做给你看!我不等看这一刀造成的后果,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篝火,凭感觉奔向了西侧的货铺。
那着火的头领已经没有了动静,其余两个鞑子因为黑暗陷入了慌乱。
此刻月光整躲在货铺的背后,广场只有一小半有些许光亮
我稍加调息摸了过去,停在其中一个蛮子背后几步。
这两个蛮子成互守之势,我暂时没有出手,因为我对正面对决一个壮年蛮子没有什么信心。
但如今,他们也不会再陷入单人的境地,等再次烧起篝火,我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良儿,若事遇凶险,逃走是最好的选择,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我想起了师父曾经的教诲,暗自笑了笑,师父啊师父,你如何没有逃走啊,因为走了便没有了青山,你要挡在我们面前,做这最后的青山,我又怎么会逃走呢?
我咬了咬牙,左手阳刀,右手伸进了口袋,向左手边的石磨撒了一把豆子,待两人走神时,双手顶住刀柄刺向了第一人的背部。
我感到了刀刺破甲片的声音,它顺着脊柱外侧贯穿了鞑子的身体,我不等刺破前甲,马上用脚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刀抽了出来。
但此时,对面蛮子的刀也到了我的面前,刀刃贴着我的左眼劈了下来。
我急忙侧身,但没有完全躲过,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
我没有停下动作,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刀盲刺向他的头部。
我用手感受着当刀刃的触觉,它刺过鞑子的眼眶,从后脑穿了出来。
鞑子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砸在了我的肩膀。
我将尸体扔到了一旁,慢慢摸到了首领的马前,师父你在这里吗?
我确是一个脆弱的人,因为我从来难以控制眼泪,而这泪水是证明我尚存感情的唯一佐证。
我颤抖着双手摸索着马鞍两侧的头颅。
一个、两个,当我摸到第六个的时候,我摸到了师父的眼窝,我发疯一样的拽着师父的头颅,直到马把我拖了十余米远。
我紧紧的抱着师父的头颅,跪在道路中间。
“师父、忻哥、菜儿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