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祯十年开始听闻闯军全灭后,她每月都会去大庙给您祈福,要是走货没见大庙就自己对着皮影儿念叨。”
“俺一开始还琢磨这是仇人呐还是恩人,后来就想明白了。”船夫说到这吧唧吧唧嘴向我招了招手。
天色渐暗,我把船停靠在岸边绑在树上,进了船舱。
船夫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缓缓为我倒了一盏酒“尝尝这个,这孩子临行特地给您带的,半路怕见不到您就给俺享口福了,哈哈哈哈。”
我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船夫不紧不慢的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良爷莫要嫌盏浅,俺们这不比军中豪爽,老头今天陪您一醉方休。”
“敬伯估计已经看出我的心事了。”我低着头晃了晃茶盏,苦笑着说。
“唔,老头阅历还算长,你俩的心事俺都看的出,只不过现在这孩子可没良爷这么重的心事喽。”
“此话怎讲?”我有些好奇。
“良爷,今天是俺见她最放松的一天,这五年从来没有见这孩子如此酣睡。”
“乱世之中存活本来就是件难事,不是吗?良爷?”
敬伯又斟了一盏酒,对我反问道。
我怔住了,对啊,在这乱世之中已经稳稳立足,何必变卖家财来赌我这么一个仇人呢?
我明白她的心意,但是我不敢去奢求。
“这孩子已经苦的太久了,别让她再等很久了,你已经完成了承诺,可以去照顾她了。”
我迷迷糊糊的喝完了壶中的酒,栽倒在船舱内,看着满穗的脸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