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人生中的第一场战争算是结束了,杀敌七万,俘虏三万,这样的功绩传到中军的时候,不知道令多少人眼红,又敬佩。
打仗不是过家家,更不是纸上谈兵,这其中的凶险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来说,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沈姝能在第一场战争中取得这样的成绩,足见其能力。
只是敬佩归敬佩,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酸涩,哪怕是他们这些久经沙场之人,一生也未必能立下这样的功绩。
柳焦掀开大帐帘子时,见沈姝正一身墨衣广袖,尽显风流之姿,手中是一卷书,见柳焦来,抬头对柳焦笑道,其笑若春风拂面,却又带着不怒自威的寒气,经过此战,沈姝带着的一帮将领,也算是对沈姝心服口服了。
道:“柳焦来了,怎么样?我军伤亡如何?”
柳焦见沈姝朝自己笑,不由有些心神荡漾,毕竟沈姝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他见识浅薄,未曾见过平都的繁华,只是听闻那些贵女都是用山珍海味给养着的,身上穿的都是绫罗绸缎。
沈姝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位贵女,举止不凡,温文尔雅,又带着疏离的寒意,他见了便欢喜,却又有些畏惧,不过见沈姝说正事,回过神来答道:“大约伤了两千多人,死了一千两百多人。”
沈姝闻言神色一动,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悲伤,这样的伤亡虽是必不可少的,可到底还是这么多条生命,虽说这一千多人的性命与已亡的七万楚军相比,微不足道,可以说此战是这数十年来少见的胜战。
柳焦未曾注意到沈姝眼底所流露出的那一抹悲伤,心情有些亢奋地道:“婧媛,老子打了那么多仗,还是这次最为过瘾,你可真厉害呀!”
沈姝淡淡一笑,不语。
柳焦继续道:“当初老子……”柳焦顿了一顿,见沈姝神色如常,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了,如今看来还是你聪明,看来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然而此刻沈姝心中满满心事,没精力去理会柳焦的恭维,只是问道:“老师那里传来了消息没有?”
柳焦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接着沈姝将手中竹简卷好,递给柳焦,道:“快马将此书送到我师撩子那里。”
柳焦看了手中的竹简一眼,又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沈姝,不解为何这才打胜了战,沈姝却这般忧虑,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他只要听沈姝的指挥就可以了。
于是低头道:“唯!”
当他要出去的时候,沈姝却又唤住了他:“你去将箫钰叫来,我有事找他。”
柳焦还想多问几句,见沈姝又低下了头,看着案上的案牍,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只好答道:“唯!”
沈姝看了一会竹简,这刚刚打完仗,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将士的军功统计就是一项工程巨大的事,这军营之中,又没几个识字的,也帮不了她什么。
平都长乐宫前殿
靖王看着前线传来的奏报,面色有些阴沉,跪坐于大殿之上的朝臣纷纷低着头偷偷打量着那端坐于王座上的君王,见君王的面色晦暗不明,不由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偷看那位帝王。
心中却在猜测着奏报中记载的事情,看王上这样子,看来结果应该不怎么好,都在暗暗祈祷着,希望不要祸及自身。
这时靖王突然道:“前线传来消息说我们的国尉任命的一位女子为将军,让她带着十万人去攻打邓城,不知各位以为,此事如何啊?”
众臣一时间面面相觑,原来是为这时,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国尉本就有任免军官的权力,只不过此事不好就不好在任命的是为女子,女子为将历来也不是没有,可到底还是凤毛麟角,稀少得很。
丞相王胤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问道:“不知国尉任命的这位女子是何人?”
靖王看了一眼王胤,面无表情道:“沈姝,撩子唯一的弟子。”
此话一出,顿时一阵唏嘘,朝臣在下窃窃私语,靖王在上面静静地看着下面这些朝臣的作为,终于,在小声喧闹一会之后,朝堂又恢复了静谧,在静谧之中,所有的朝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端看那人第一个开口,他们好开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