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新官上任,本来还以为上任之后,得花费好些心思,才能将北镇抚司掌控在手。
甚至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和马顺打擂的准备。
哪知一日之内,峰回路转,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预料之外。
尤其是那位主理锦衣卫事务数载的马顺马指挥使。被一日三罚。甚至如今外面都在传,马顺失了陛下圣心,以后锦衣卫,马顺之外,北镇抚司这个山头,将另起炉灶做饭。
还有的在说:这位新上任的徐镇抚,是个极有手腕之人,以后打交道要加倍小心。
这些话,徐良听在耳中,既有无奈,又有些畅快。
今日北镇抚司早班,那些昨日还各自请了病假的千户、百户们,竟然一日间,统统痊愈,让人不得不赞叹:京畿之地,果然遍布名医。
徐良知道,马顺昨日被一日三罚的事,这些人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会有取舍。
马顺如今卧榻,那被打烂了了的屁股,没有个把月,怕是很难痊愈。
这些人里,无论是马顺的铁杆,还是隔岸观火,左右摇摆的墙头草,迫于形势,都不得不暂时将头低下。
总归北镇抚司现如今,徐良即便不是一呼百应,但也绝称得上无人敢樱其锋。
今日,徐良召集群属,没说几句话,就让人将牢头黑老大押上。
黑老大如铁塔般的身躯,被牢牢缚着,他到像是认了命,也不挣扎。
一顿板子过后,便是再壮硕的身躯,如今也如一滩烂泥。
行杖完毕,徐良行至黑老大面前,先是环顾四周一遍,这才说道:“牢头黑老大,携私情,无故对同僚施以酷刑,今日这顿杖罚,便是对你的惩处。”
说完,看向狱监老常。
老常额头尽是汗珠,脸色苍白,甚至头都不敢抬。
“常狱监,牢头本来由你监管,这次的事,虽说是他的错,但你也脱不了干系。”
狱监老常哭丧着脸,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极冤,但他心里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谁让自己在这个节骨眼,让人抓到把柄。
狱监老常平日里就一直与人为善。
但此时,镇抚问罪,竟无一人求情。
想到平日里,他多方维护关系,但一到落难的时候,却无一人肯为他说话,心里不得不暗叹一声:世道炎凉,人与人之间,竟薄情至此。
他此刻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脱掉这身官服的准备。
他心里知道,诏狱如此重要的地方,这位徐镇抚又岂会放心交给一个外人?定然会让心腹之人接手。
黑老大被提拔为牢头,众所周知他是马指挥使的人。
今日这第一把火烧到黑老大身上,就是徐镇抚杀鸡儆猴,做给所有人看的。
至于他老常,他甚至不敢奢望调任其他职位,只愿能安然离任,别再遭其他罪。
如此一想,老常心中倒反而平静下来了。
徐良盯着老常,看了许久,就在众人以为,老常这次算是完了的时候。
徐良却笑了起来。
“虽然这事你有监管不力之罪,但事后倒是做的还算得体,这件事就此作罢,只是以后,该多上些心。若是以后还出了这种事,决不轻饶。”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就连早已准备好收拾行装回家的老常,也是一脸惊愕,目瞪口呆。
好在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激动之余,忙上前弯腰到底:“镇抚大人放心,属下以后一定瞪圆了眼睛,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徐良点了点头,看向黑老大。
“这黑货放在狱中做牢头屈才了。朱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