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瞳瞳不在家吗?”
七瓷一边吃着饭一边有意无意的试探着。
“哦,瞳瞳有事出去忙了,这孩子最近一直在忙。”
“她去哪儿,忙什么了?”
七瓷继续细致的问道。
出乎意料的是,武长龙夫妻对这样问题似乎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七瓷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
“叔叔?”
武长龙抬头,有些疑惑看向七瓷
“怎么了,孩子?”
七瓷见武长龙的疑惑不似作假,似乎,他真的没听到自己最后的问题?
“我问。”
七瓷口中,吐字清晰的将一个又一个字的说了出来
武长龙点头
“瞳、瞳、去、哪、儿、了,去、忙、什、么、了?”
“啊?孩子,你问什么?”
武长龙明显的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
七瓷看武长龙这个疑惑的姿态,都有点被气笑了。
周乙薇拉了拉七瓷的袖子,示意他别继续问了。
七瓷挣开周乙薇的手,虽然明知道不一开始就这么激进,也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但是七瓷身上那股执拗的劲儿又上来了。
于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打起直球来:
“我问,这个村子里面为什么都是死人?”
周乙薇吓得连呼吸的屏住了,她无比紧张的看向武长龙夫妻二人,生怕俩人下一刻就变成瞳瞳说的厉鬼,之后把他们两个人吃掉。
“孩子,你倒是问啊?”
所幸,武长龙夫妻依旧置若罔闻。
“妈的。”
七瓷无奈的笑骂一声,没有再追着问,他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交流逐渐恢复到正轨,周乙薇与七瓷发现,这两个“人”,虽然能够与人正常的交流,甚至连逻辑思维都很清晰,但是一聊到关键的地方,两个人就像是听不到一样。
七瓷耐着性子陪两个人正常聊了一会之后,为数不多的耐性又一次被消耗没了,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不是,这真的是高人吗?怎么这么没耐心?他在干嘛啊?”
周乙薇看着跃跃欲试的七瓷,突然感觉,这个高人,似乎,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七瓷又试探的卡起bug来。
“叔叔,咱们村子真安静啊。”
这句棱模两可话武长龙愣了一下之后,显然是听到了
“对,咱们这儿有点偏远,所以也安生。”
武长龙笑呵呵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安静的连个虫子的鸣叫都没有呢。”
武长龙没有接话,依旧是那副笑容,显然又被屏蔽了。
见此,七瓷换了个问法
“叔,我想抓两个知了,咱们村知了多吗?”
“啊?抓那玩意儿干嘛?多啊,咱村子地势没那么高,到处都是知了啥的,天天都烦死我了。”
七瓷看着武长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叔,你记得看我嘴型哈。”
“?”
武长龙本来看这孩子长得不错,也算配的上自己闺女,但现在,他觉得这孩子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等闺女回来一定劝劝她和这孩子分手。
武长龙有些勉强的笑看着七瓷的型
“叔、叔,为、什、么、我、一、路、走、来,没、有、看、见、一、只、知、了?你、现、在、能、听、见、虫、鸣、吗?”
七瓷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嘴型。
当七瓷把这一句话拆成,各个独立的字后,武长龙夫妻这次终于听到了七瓷的话,这如此不正常的事情,瞬间打破了这个村子白天中的“正常”概念。
夫妻二人顺间滞住,神色中的智慧瞬间消散,僵硬的一动不动。
“你...你做了什么?”
周乙薇有些艰辛的咽了咽口水。
“哦,没什么,就是,emmmm,卡了一个bug而已。”
七瓷无谓的笑了笑,又夹了几块腊肉放在自己的碗里,嚼了几口之后,直接咽了下去。
“拿着箱子走吧,这两个估计是被概念冲突给卡住了,咱们四处看看吧。”
“对!咱们赶紧去瞳瞳的房间看看。”
周乙薇放下筷子,立马拽着七瓷来到了西厢房。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咳~咳咳~”
周乙薇扇了扇鼻子,硬顶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走进了房间里。
这间仿中式家装的屋子中其实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仔细打扫过的,只有床上恶浊不堪。
床铺到处都是干涸黄绿色的恶脓,以及一块块黑色的渣滓。
周乙薇扑到床边,颤抖的摸着床上那些污秽的痕迹。
这里就是武瞳几天前待着的地方。
在她听武瞳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惊恐而且害怕,直到身临其境的看见这些痕迹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武瞳连报警无所谓了。
她不能想象,瞳瞳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能想象出武瞳当时的崩溃。
七瓷神色平静的走到床边,拽下一块花花绿绿的脓渍,又拈起一块黑色的炭渣。
沉轻轻的捏碎了手里那些恶浊的残渣之后,七瓷直接坐在了床上。
这些污秽之物,都是表象。
这些东西的本质,是用人体的血肉油脂等东西,烧出来的彩釉。
他现在隐隐猜到,这个女孩在整个事情中,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了。
但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七瓷还不能确定,他还得继续查下去,必须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彻底查清。
这件事情的出现给了七瓷极大的警醒,从某些意义来说,这是在挖七瓷的根基。
要知道,七瓷手里无人看守的重器就有五件,更别提那些超越重器的存在了。所以,七瓷必须要弄明白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才能防微杜渐。
“喂,孙书记吗?是我,开门啊,县里给大伙送温暖来了。”
突兀的叫门声在一片死寂中响起。
七瓷与周乙薇猛然转头,同时望向窗外那个蓦然出现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