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真相(2 / 2)落木深秋首页

“大家看这个聊天记录,之前全都是语音,但这句话是文字。而且,”唐意走到倪宁身边。“学姐,可以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倪宁不解,但还是把手机交给了她。

“大家请看,倪宁学姐的输入法是拼音输入,这个皮肤应该不是临时换的,毕竟也是VIP的皮肤。在这之前我也问过她这个问题,通过警方的核实,确实是在案件发生之前买的。所以,她应该是习惯使用拼音输入法,但这句话的地方几乎不可能误触句号。我随便翻看了倪宁学姐的聊天记录,她是没有用标点符号结束的习惯,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句话不是她发的。”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之前有人跟我说,我是她认识的第三个习惯发消息加标点符号的人。那么剩下的两个人是谁呢?所以我做了一个简单的测验,和各位都发过消息,但只有一个人有这个习惯。”唐意把目光转向一个人。“就是舒然学姐。”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证据。硬要说的话,这张照片才是绝杀——两个宿舍的合照。”

“很有意思但又很可悲的是,这个案件的大部分真相,都是死人和疯子告诉我的。”

“安平学姐,据我了解,对她的评价基本都是说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连她们自己的寝室都没有一张合照,她为什么会想要和隔壁的宿舍合影?因为隔壁有她欣赏、相交了十几年的好友,我没有说错吧,舒然学姐?”

“没有。”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安平才回答到。

“但其实……这句话虽然有嫌疑,但这句话几乎不可能有作用。当时洛初只是在发泄情绪,我们从洛初的手机端来看,当时倪宁发的很多语音她都没有点开过,可以说她根本不关注倪宁发了什么。”

安平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然安平学姐刚刚替舒然学姐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想问安平学姐一个问题。吴警察应该已经问过了,但我还是想要问一遍,为什么要换衣服?”

安平没有回答。

“因为害怕,对吗?”

“我进去的时候,她就倒在地上,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我不能再待在那里,他们会说我杀她。我当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学姐。但是你为什么要回去呢?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晚上回去拿呢?这个时间并不合适。”

安平没有搭话。

唐意继续说。“到目前为止,与洛初相关的……亲密相关的人的嫌疑都被排除。至于林又……”唐意拉过一把椅子。

“我刚才说了,在本案中提供线索最多的,是这位隔壁寝室看似无关的人员。她当时描述安平学姐时,信誓旦旦地说当时安平学姐是在向洛初的床上看。但是这个地方很矛盾。她能非常明确地告诉我洛初的床帘是什么款式,还知道这是倪宁买的,但是她却告诉我洛初的床是最靠里面的,但其实洛初的床是最靠门的。她应该对这个宿舍相当熟悉,熟悉到能说出来床帘的不同,但是却记错了位置。这是我到现场518宿舍我发现的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就是床帘的款式。根据林又的形容,洛初的床帘是没有拉链的,但是后来舒然学姐对,我说的就是拉链一拉,床帘一遮。和她形容的恰恰相反——这一点是在林又死后我才发现。但是这很矛盾,她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么一出。为什么要编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故事呢?为什么这么恨洛初呢?”

唐意又站了起来。

“我和林又交流时,能强烈的感受到她的主观意识,这就是我开场的那段话的意思。在她的意识里,洛初是一个绝对恶的形象,她相当讨厌这个人。她应该也不喜欢安平。但她应该很喜欢童清。她的主观意识很强烈。其实我认为她这一类人通常不会杀人,当然这也没什么依据,只是我觉得。我一直认为,或者说在我发觉真相之前,我一直都认为她只是个爱嚼舌根的人,但是由于我跟她同属一个社团,她是我的会长。后来社团搞活动时发现她完全不是爱嚼舌根的性格。因为这一点,我发现她当时跟我交流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是演的。而且后来我又和她有过接触,我发现和她聊别的事情她并不是那么热情和激动。而且这个样子反而像是她平常的样子。我更加确定她当时是故意的,但是她那种厌恶的感情又不像假的。但是她完全没有必要,只要她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而且她话里还有漏洞,这个稍微一查就能发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唐意又点开另一段视频。“这是菜鸟驿站的监控录下的,正是林又把那个本属于洛初的快递放回去的一幕。因为也正是在这个位置发现了洛初的快递。所以可以肯定之前是她拿走了,她又还回来了。”

“她有强烈的主观意识,有强烈的正义感。所以她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这么说很幼稚,就和我一样。所以她认为自己没错。但她又清楚的明白,她要为此偿命。”

“那天,她跟我说《帷幕》,我还没有什么感触。现在看来,她应该很喜欢,甚至在梦里梦到过很多次。”

“每个人都是潜在的杀人犯,每个人心中都会时不时的生出杀人的意愿——虽然不是杀人的意志。”

“反对杀人的我——珍视生命的我——以杀人结束了我的职业生涯。我人生的使命就是拯救无辜——阻止罪行。而这次,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实现这样的目标。”

“我认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将法律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剥夺了诺顿的生命,也挽救了其他人的生命——其他无辜的生命。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但这一次……当那一刻来临时,我不会再救我自己,而是卑微虔诚地把灵魂交给上帝,祈求他的仁慈,一切由他定夺。因为那样的一个女人,仍然年轻,仍然有魅力,不应该相信自己生而不幸就拒绝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