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玉碗从空中陨落，不偏不倚，正巧砸在祁玦的额角。

鲜血顺着他冷硬的脸孔流下，在烛火的照耀下，更像丧家之犬。

「父皇，其实你根本就没选过我。」

「你给朕住嘴！」

「你以为你的太子就是好的吗？你不知道他有多恨你！」

「朕让你住嘴！你听不见吗？！」

皇帝被气急了，抄起手边还能拿到的东西不管不顾地尽数砸向祁玦。

祁玦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唇角的笑越发疯狂。

「你纵容我们跟太子斗，他早就恨毒了你！」

「住嘴！住嘴！」

皇帝暴跳如雷，再没有一点君王自持的架子。

祁玦笑得癫狂，看向皇帝的眼中讥讽挑衅。

他抬着眉轻声嗤笑，一字一顿吐言道：「我不赢，不代表有人赢。」

脸上的笑寸寸收起，我面色越变越冷。

他明明可以一剑杀了皇帝以泄仇恨。

他明明可以功败垂成拉上整个帝国陪葬。

可他没有。

他就是要留下他。

即便他死，也要留下他给祁钰添堵，给镇国公府添堵。

好精明的算计。

好阴狠的棋招！

我忍不住觑起眸子，双拳攥起，面色冰寒盯着跪地等死的人。

他却似有感应，朝我看过来，笑得狡诈阴毒。

我咬牙，转眸看向皇帝。

皇帝脸色阴沉，面颊紧绷，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倏地攥紧手心，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

他在想什么？

他要怎么选？

他要杀谁！

我骤然看向南云书。

他站在一片尸骸当中，眉眼如炬，冲我郑重点头。

狂跳的心渐渐宁息，手中的珊瑚珠子越攥越紧。

今时不论棋局如何，我都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