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浩推荐的律师人狠话不多，谈完后要求秦海川提供孙莉莉所生儿子的亲子鉴定报告以及日常签字原件。

秦安看了他爸一眼，既觉得他可恨，又觉得他可怜。

拿报告那天，秦安本是不会同去的，但听说秦奶奶死活要跟着一起去，她又改了主意。

外婆和舅舅担心她受委屈，劝她别管。

“我就去看个热闹嘛。”秦安转了转眼珠说。

还真是好不热闹。

秦奶奶当场哀嚎了一声，差点撅过去。

秦安理解，毕竟到手的孙子这下坐实了飞走了。

她爸却仰天长笑，对，是笑，合不拢嘴，一扫刚从希望回来时的阴霾与颓废。

秦安不解，要么被骗要么被带绿，她爸是一点不介意啊。

“安安，走。”秦海川把报告递给一同伙过来的律师，交代接下来一起按法律程序来，便拉着秦安要走，“我们去医院看你妈妈。”

秦安挣脱开：“爸，我外婆和舅舅还没同意，况且，您是不是应该把奶奶送回去。”

已经缓过劲来的秦奶奶整个人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们带上奶奶去看你妈妈。”秦海川满脸含笑，“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对，对。”秦奶奶也走了过来，“得告诉如兰。都是误会。”

秦安：“……”

忍住了所有难听的话，她深呼吸笑道：“我妈早就知道了。”

秦海川母子俩当场愣住。

秦安不想多费口舌解释，转身走了。

程子浩戴着墨镜倚着车门，望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安顿了下，还是抬腿走了过去。

程子浩闻声低下头看过来，随手摘了墨镜。

“回医院还是回家？”他问。

秦安心底确认了某些不见轮廓的猜测，反倒没有像先前那样刻意又笨拙地避嫌。

“谢谢子浩哥。”她大大方方道谢，“我回家。”

“那中午……”

铃声打断了他的说话，秦安忙道：“我先接个电话。”

江亦琛已经进了基地开始军训，手机上交了，只能午休和晚上能用公话打电话。

“今天累吗？”秦安轻声问道。

江亦琛动了动脖子，“不累，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秦安昨晚将她早就验过dna的事告诉他，还说今天会去看热闹。江亦琛担心起冲突。

“没事儿。”秦安拢了拢头发，“已经弄完了，现在子浩哥送我回去。”

说着还朝程子浩投之感谢一笑。

程子浩心情极其复杂。

江亦琛蹙眉，程子浩是见缝插针地往他女朋友跟前凑啊。但这会儿人在对方身边，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简单的嘱咐几句挂了电话。

“男朋友？”程子浩佯装八卦。

秦安脸色有一丝不自然的羞赧，笑答：“是的。”

“你和潇潇不愧是好姐妹啊。”程子浩一副长辈口吻，“我跟你们说啊，谈恋爱不反对，但别耽误学习。”

秦安这会儿又觉得自己先前是多想了，吐了吐舌，一副晚辈受教的姿态：“知道了，我和潇潇会努力考大学的。”

“想好考哪里了？”程子浩问。

“江大。”秦安抿了抿唇。

江大是前十的知名985，程子浩倒不是觉得她能力达不到，他好奇的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男朋友在北大啊。”

秦安笑了笑，看向窗外的行人和车辆，“是啊，我们不用天天在一起的。”

程子浩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为她会一直留在这而窃喜下，还是该被他落寞孤独的侧影心痛一会。

他在秦安身上发现了太多值得他驻足停留的东西。

比如此刻，后面持续不断地喇叭声提醒他，绿灯了，该起步走了。

“也对，保持距离才有新鲜感。”程子浩压下心底得翻涌，“你们才多大，未来人生还长着呢。”

或许是程子浩表现出来的长辈风范令秦安感受到了社交安全感，一路上她和他说话的语气，比过去每一次都要轻松许多。

话也密了一些，程子浩问她想学什么专业时，她还调侃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