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走到青羽面前:“你身体可有受伤?”
“坊主,我因被暗器所伤耽搁了时间但好在尤……有及时救治已无碍了。这次我私自行动深知不妥,但是为了公主也就豁出去了。”
“伤到了哪里?不可大意。”
“只是皮外伤已用了最好的药确实已无碍请坊主不必挂心。”
“那便好,再不可莽撞行事!”
“谨遵坊主教诲,青羽自愿领罚。”
“现在不是领罚的时候,你就先陪在公主身边。”
青羽小声道:“坊主,王上的头颅已送回龟兹,这件事要告诉公主吗?”
“自然要告诉公主,公主知道了一定会心生慰藉。”
“我是担心她又要疼一次。”
“不告诉她就不疼了?她一直在疼啊!在流血的伤口上敷一贴药方能缓解一下疼痛。”
坊主总算舒缓了一下眉头,她走到公主休息的车外轻声问千羽:“公主可还好?”
“公主正在车里写祭奠上要唱诵的祈祷诗。”
一帘帷幕缓缓掀起,公主苍白的脸上有未拭净的泪痕。
“坊主可是有事?”
“公主勿再伤怀,青羽去敌营办的事已成。”
“父王!”
其实洛歌看到蓝狄王的时候便已知晓,她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
“公主出营之时还在昏迷中,没能祭祀王上,这祭祀王上的大礼不适合今天举办。今天祭祀亡灵的仪式不可繁琐,待返回敦煌选一个合适的日子再举办。”
“坊主心中所虑洛歌自是知晓,今天我与舅舅道别为他送行待我回到神羽窟会为父王举办祭祀仪式和设立牌位,我会日日为父王诵经祈祷。”
“公主能如此深明大义,我也可以松一口气。”
格朗背了一捆草药返回时,只见几十名将士的遗体有序排列在莎车王的身边,仪容已被整理过,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王上受累了。”格朗把一壶酒抛给了蓝狄王。
遗体被蓝狄王特殊处理过后没有了之前的恐怖和恶臭。
祭祀的乐舞响起,洛歌在礼乐中缓缓走向香烟缭绕的祭坛,在礼拜过天地神灵后颤着手合上舅舅死不瞑目的双眼,将她的面巾取下盖在舅舅的遗容上,以一曲刚谱写的哀乐送别莎车王和所有战死的将士。她手抚丝弦双唇微启吟唱祈祷诗歌,落羽落雪舞步沉重演绎着公主内心的悲伤。众乐工默契地合上公主的节拍。一场庄严肃穆的祭祀亡灵的仪礼在哀乐中完成。
坊主命令格朗送莎车王的遗体回莎车,又将其余的莎车兵就地埋葬于一座外形像陵墓的洞窟。
料理完一切事务,坊主命令神羽乐坊的车队即刻上路向敦煌而去。
蓝狄王远远地跟在公主的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