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传来尤怜的咳声,惊醒了陷入梦幻中的二人。落歌一脸娇羞低头向尤怜走去,蓝狄含笑取来一件他的长袍为洛歌披上:“这石窟终年不见阳光阴冷的很,快穿上吧,小心着凉。”洛歌也不拒穿上蓝狄的衣袍两只手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才将手伸了出来把袖子挽起几圈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尤怜的额头道:“似有点发烧。”蓝狄端来一盆清水又递过一条软巾:“你先为她冷敷一下,我去一趟医馆买些退烧药。”洛歌小声道:“你无需跑这一趟,我看到月牙湖畔有柽柳和麻黄,你取一些来煮水。”蓝狄惊道:“洛歌还懂医理?”洛歌道:“我倒是也不大懂,是尤怜整日钻研这些古籍,我也被她教会了一些。”
蓝狄王与洛歌披着彩色的朝霞如风中的雕像一般彼此凝望沉静在往事的回忆中。青羽从一名乐工手中拿过一根筚篥吹起了悠扬空灵的乐曲,似在为他们如歌如泣的爱情伴奏,又似为他们如此悲伤的宿命叹息。
洛歌在忧伤的乐曲中心痛至极,有个声音在她耳畔呐喊:“公主,莫要忘记国恨家仇啊!”她猛地从被情感冲击的漩涡里清醒了过来回到了现实,她怎么能爱一个杀害了父王的仇人?她伸手取下发间的银光钗含着恨忍着痛将那用玄铁炼化成的利刃紧紧握在掌心,仿佛要最后一次握住那曾经将他二人的命运紧密连接在一起的银光剑,那颗镶嵌在剑柄上的月光石正在发出一道道玄光似有一种能量在涌动,那是一种神的能量正从沉睡中缓缓醒来。洛歌悄悄用灵力将幻化成发钗的银光剑还给了蓝狄王,她要与他就此了断。
蓝狄王握住有着洛歌体温的银光秒懂了她的心意,他愧疚他悔恨,深深的负罪感让他感觉到窒息。忽然他紧握银光的掌心一阵刺痛,只觉得手心一片冰凉仿佛有一股股寒意入侵直击他的心脏同时又似有一股股无限强大的能量涌入。
赤鹰突然手提弯刀快如闪电刺向洛歌,洛歌只觉一道凌厉的寒光扫来,在她轻轻闪过的间隙眼前一片凌乱,在那缭乱的掌法中只见扬起了一道鲜红。
当赤鹰突然挥刀刺向洛歌,蓝狄的心猛然一缩,他如梦初醒一般飞跃而起以一种出神入化的掌法掉转了被洛歌躲开的刀刃顺势夺过赤鹰手中的弯刀又以迅速猛烈的力道将赤鹰那只还悬在虚空的手砍了下来。这一切动作完成的太过梦幻,以致于旁观的每一个人都没看清,连赤鹰也只是觉得面前一片缭乱,甚至于到他的手被砍了下来都没反应过来。
喷涌的血浆在赤鹰眼前流淌,剧烈的疼痛唤醒了他:“王上,你……终究是本座小觑了你!”蓝狄王将刀抛给他:“孤也让国师尝尝这断手之痛!”赤鹰切齿道:“定是那贱人尤怜对王上说了什么来构陷本座。”蓝狄王轻蔑一笑:“莫非国师是敢做不敢当?”赤鹰一边用法术将断手接回,一边凶狠地回道:“你父王的手是被你王兄砍掉的与本座何干?”蓝狄王怒道:“国师到现在都不知悔改吗?”蓝狄王转动掌心脂腹用力像是在虚空画符一般猛然间将一股凝聚的能量挥向赤鹰的双眸。带着雪山之巅的清凉裹着深海蕴藏的能源将迷失的灵魂唤醒,将罪恶的人性净化。神羽之眼以天神的最后一滴泪化生,在千万年的孕养中吸收了天地精华,所拥有的能量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想象。
赤鹰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王上,你怎么会拥有神羽之眼的能量?你和洛歌公主,你们……”
赤鹰被那股能量击中并一点一点开始被净化,瞬间呆愣,一直以来占居他身体的那个恶魔狂啸着跃出他的身体:“本座已不需要这凡夫的躯体了,就此还给国师了!”言罢只见一道黑影遁入魔兽洪荒已沉睡的身体。赤鹰那张狰狞的面容慢慢变得温和起来,仿佛换了一张脸。蓝狄王惊呼:“原来你是前国师?那尤怜是你的女儿?”国师的眼底漫上了无限痛楚:“我不配做她的父亲!”蓝狄王缓和了语气道:“国师先回高昌继续理政吧。”赤鹰行礼:“尊命,王上。”言罢带领他的几名残兵裹尘而去。
蓝狄王看着重新陷入沉睡中的洪荒眉头微微皱起,感觉到一种更大的危机就潜伏在这庞大的魔兽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