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上前几步,眼里满是狐疑,“你见着我,扭头就跑是为何?怀里头抱的又是什么东西?”
苹灵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埋低了脑袋,小声道,“婢子…婢子是……”
边月拧眉,神色不悦,“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如今夫君不在,清园里头管事的便只有我。”
“若是连我都瞒着,这顿罚你怕是躲不掉了。”
苹灵身子一震,眼底闪过畏惧。
如今的边月与从前大相径庭,虽说仍旧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可早已有了主子的派头,手下的家丁犯了错,也是真的狠罚,
“大少夫人……”苹灵扬起头,一双眸子噙满了眼泪,“大公子关心您的身子,特意叮嘱了,不可让您发觉此事,若是婢子说了……横竖都是个死啊!”
边月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你大可说来,我替你瞒着。”
苹灵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沉默片刻,才大着胆子说道,“那日……大公子亲自去了您的娘家,却遭了埋伏,遇到了四五个壮汉,扬言要毁了您的身子……”
“大公子带了人手,制服了那几个流氓痞子,盘问下去,才知他们几个是您爹娘雇来的人,再往下查去,您爹娘才亲口承认是他们收了云和公主的恩惠,这才萌生了歹念。”
边月当场石化,凉意从脚底漫上了头顶。
若她那日没听夫君的劝阻,而是自己坐车回了村中,那等待她的,只有万丈深渊。
边月只觉得眼眶酸涩,似是有什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虽然早就对那一家人失望至极,可听到这话,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落泪。
她自幼珍视的家人,将她视为垫脚石。
“大少夫人……”苹灵仰头看她,神情紧张,“您可莫要动气,当心身子啊……”
边月敛眸,轻轻嗯了一声,“那你怀中抱着的又是什么?”
苹灵一愣,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大公子科考在即,没有闲时顾旁的,这里头全是他命线人收集的证据。”
“云和公主虽说身子骨弱,常年养在城外,可她并非如长相那般甜美可人,反倒十分狠辣,仗着自己是先皇后嫡出,又是太子的亲妹,压榨当地百姓多年,甚至……”
说到这,苹灵顿了顿,小声道,“甚至在当地偷印私币。”
“什么?”边月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和公主才十五,不过刚刚及笄……”
苹灵抱紧了怀中的东西,重重点了下头,“大公子吩咐了,一定要婢子将这些东西亲手送到大理寺中,说他已经和里头的大人打过了招呼,只为给少夫人出口恶气。”
边月眸色一深,眼中闪过晦暗,片刻后才轻声道了句,“先将这包东西给我罢。”
苹灵怔住,喃喃道,“这……”
边月朝她探出了手,幽幽道,“听我的。”
苹灵愣了片刻,犹豫着将怀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瞧着手里头的包裹,边月神情平静,低声道了句,“这事用不上你了,你只管看好园子。”
“……是。”
边月转过身去,余光瞥向深褐色的包裹,唇角轻轻勾起。
容珃是先皇后的女儿,在圣上面前,总有情分在,光是将这些证据送到大理寺去又能如何?
倒不如……另辟蹊径,奋力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