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捕快到场,分别证明沈郁并无什么动作后,吃瓜群众们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沈郁舞弊威胁的是一时公平的话,那么,军士的栽赃可就关系到所有人的科举了。一旦此事风行,那么,但凡有什么仇家的,大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令人一辈子不得翻身。
沈郁笑道:“如何?这位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王四咬了咬牙,忽然狰狞笑道:“一伙的!你跟胡知府是一伙的!对,就是这样,你们系出同门,狼狈为奸,所以胡知府才要包庇你!这是枉法!我要上诉!”
沈郁看他的眼神有些怜悯。
既然算到他会耍赖,又岂能不防这一手?
“此事,就请陈同知作个证吧。”胡宗宪摇摇头,叹息道,“本官与沈茂文乃是同门师兄弟,自当避嫌,又岂会专断?”
陈同知陈虬,是胡宗宪的副手,堂堂的正五品官员,由他作保,自然是有相当可信度的。
毕竟,胡宗宪初来乍到,不至于已经连一府的二把手都已经笼络到肯为其圆谎的程度了。
陈虬的表情很是复杂。
他当然希望胡宗宪跟沈郁确实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甚至,自己现在只要出口栽赃,两人就都逃不过了。
奈何他真的是个堂堂正正的清官,干不出这种下作的事情,胡宗宪应该也是认准了这一点才放心请他出面作证。
当他出口证明的瞬间,吃瓜群众们再一次哗然。
而王四已经面如死灰,显然,做出这种事情的他,没有一丝生机。
胡宗宪的神色冷了下来:“带走!”
然后转身道:“此事,本府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我永嘉府科场一个朗朗乾坤!同时,也正告心存侥幸之徒,若有不法,一律严惩不贷!”
“茂文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喜可贺。”结束科考,张炳晨笑着同沈郁贺喜。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沈郁相当畏惧张炳晨的笑容,总觉得里头藏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哲学内涵。
“这话还早,也不知能不能中呢。”
“以茂文的才华,自然是手到擒来来。”张炳晨说着,压低了声量道,“听说,那名军士被抓后不久便中毒身亡了,此事,胡知府很是震怒,正在严查”
沈郁心中一凛。
显然,自己惹到的这个对头能量不小,连知府要讯问的人都能不知不觉地暗杀,显然在永嘉府渗透极深。
但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结怨的仇家啊,更不曾惹到这种级别的大佬。
这让沈郁颇为郁闷,对手在暗他在明,各种手段都不知该向谁使出,相当憋屈。
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此活得小心翼翼,那也太不痛快了。这次是在科考上陷害,那下次呢?会不会进一步威胁到身边家人亲人朋友的生命安全?
正锁着眉头,只见一个衙役来道:“沈郎君,留步,知府大人请你过去一叙。”
沈郁点点头,跟张炳晨告了个罪,便去了。
他大致能猜出来所为何事,无非就是跟他通报下那个王四的情况,以及跟他保证定会揪出后头的黑手来,否则,胡宗宪这个师兄也忒没面子了。
果然,一见面,胡宗宪就懊丧道:“茂文,那王四待我回府衙,便身中剧毒而亡,想从他口中问出幕后指使者也就落了空,哎,你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