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电话那头只来得及喊一声，听出了陆无疾的声音不对，但是只有几个音节，他不能确定。

……

居民楼底。

深黑色的路虎静静的停在楼道门前，大灯射出雪白的光柱，暴雨在光照里连成无数条白线。

一泼接一泼的雨水被雨刮器扫走，后车窗摇下，里面伸出一只掐着烟的手。

“老李搞什么？我早说了，他不老实，应该派个人和他一起。”坐在副驾的人骂骂咧咧。

“老大，两个出口都快被雾诡堵上了。”驾驶位的司机回头看向后座上穿西服的男人。

这男人是他们的老大，整个教会里都排得上号的人物。

老大看了眼手表，不吱声，收回右手，烟头已经掉在车轮边上。

没来由的烦。

他揉了揉眉心，从座位夹层里拿出手枪支在腿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安心。

老李居然敢挂他电话？这可从来没有过，他不发话，所有小弟都不敢主动挂断他的电话。

而且那个声音……老李不会出事吧，应该不会，还在上学的小孩家里能有什么危险？小鬼当家吗？

一定是他多想了。

老大摇上车窗，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凉飕飕的，吹的人不舒服。

“开暖气。”他吩咐，然后卸下弹夹，子弹填的满满当当，他放心了，又插回手枪。

还好上次摆平的那个富婆有路子，给他牵线搭桥，混进了这个什么末日教会，他一开始以为这就是个披层皮的黑道，想不到这里面还真有能人异士。

居然能预言到这场雾和丧尸。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就是末日，但对他这种人来说，这妥妥就是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天堂啊！

“开暖气。”他又喊了一声，透着不耐烦。

新收的小弟就是没眼力见，哪有让老大一个命令重复两遍的？有时候，做事情就是看这些细节，细节不到位，那就别怪老大心狠手辣。

回头就把这两人踢了。

前座两人还是没动作，连声都不吭一下。

“他妈你俩聋啦？我说话……”老大拍打真皮车座，吼到一半忽然停下，两个小弟的头歪倒了，司机的头压在方向盘上，传出嘟嘟的喇叭声。

不是小弟听不懂他说话，而是他们已经死了……

有敌人！

老大反应相当迅速，没两把刷子富婆也不会捧他，但是手上却扑空了。

应该横在他腿上的格洛克此时顶住了他的脑门。

见鬼了，冷汗从他的脑门流下，什么人能无声无息混进密闭的车里，然后在他眼皮底下干掉两个人，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发觉？

不对，这不是人吧？

陆无疾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手指压在扳机上，接下来只要轻轻扣动，眼前这人的脑袋就会四分五裂。

血溅到身上也没关系，睡前正好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