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调查员本来就是一个高危职业,而调查局的研究所更是高危中的高危。
当年,末日还没降临的时候,各路邪神就已经在通过污染源来控制地球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污染源还没现在这么猖獗,大部分污染源都在可以管控的范围内,也没有全面爆发。
但也只能是管控而已,毕竟污染源压根就不来自地球,人类想要研究这些邪神的产物,简直就是地狱难度。
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什么邪神的概念。
在一次考察研究中,调查局初次发现了“红丝绒”,在了解到了其危害后,调查局决定派人将其收容起来,并且采集了样本回去研究。
但是还未来得及研究出结果,“红丝绒”收容失败,开始大量增殖,与此同时,其他的污染源也开始崭头露角。
自此,末日开端降临。
越来越多的人被红丝绒感染,母亲为了研究出针对“红丝绒”的抑制剂,还怀着我的时候就开始四处寻找方法,其中,科学的,不科学的,都被她试了个遍。
一次偶然的机会,母亲听说欧洲也出现了“红丝绒”污染,但有个小村庄的人几乎都在感染中活了下来。
当地的类似调查局的组织调查后,发现那些幸存者都暗中信仰着某位神灵。
当地官方组织也曾深入展开调查,结果参与调查的人却都一夜之间全得了失心疯。
于是当地官方组织决定直接中断调查,并将消息封锁,假装异常事件不存在。
这件事情还是被母亲打听到了,所以她决定去实地探访一番。
在那里,她认识了那个女巫,并且在女巫的带领下进入了那个地下遗迹。
在地下遗迹中,母亲从壁画和残留的文字中获得了关于真神的信息。
长期的感染和精神的压力已经让母亲的精神变得混乱,不再那么理智。
她开始寄托希望于神学,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尝试了遗迹里壁画上记录的仪式。
而这样的仪式竟然真的引起了那位神灵的注意。
母亲短时间内获得了大量的知识,其中就包含了关于神的故事,以及各类污染的抑制方法。
但“奥数之星”无非也只是和其他神明位阶一样的神,即使有压制的方法,祂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人类呢。
这样的知识对于人类来说,顶多也只是空话罢了,就像是给小学生说了造原子弹的原理,知道原理并不代表能造出原子弹。
不仅用处不大,还会给人造成失控的风险。
但是,其中也包括很多人类适用的知识,母亲便依靠着那些知识研发了抑制剂。
抑制剂的存在,大大降低了调查局人员和普通人的失控率。
但母亲终究是被感染过的人,又遭受了邪神的直接污染,所以生下我的时候,是个植物人。
那时候她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我,父母都无法接受我是植物人的事实。
于是绝望间,父亲也试图通过仪式找上了“奥数之星”,希望能以此获得复活我的机会。
并且,父亲真的也通过仪式获得了无穷无尽的知识,两人又进行了很多秘密调查和实验,终于成功把我变成“正常”的孩子。
但我的体质也因此改变,成为了非常适合神将的“容器”。
这么听起来,感觉我像是被我爸妈亲手坑了,但不知为何,我却一点也怨不起来。
一开始他们是不知道的,只是以为我真的得救了。
但后来,知识量在父母的脑海中与日俱增,爆炸的知识量终于带来了负面效果。
他们的肉体开始无法维持,渐渐转化成了无法被人类和任何仪器捕捉的状态。
也知道了末日的真相,所谓的污染源,都是邪神带来的产物。
而“奥数之星”压根就没安好心想要救活我,而是为自己培养一个合适点神降容器。
父母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方面努力维持着自己人类的形态,一方面给调查局留下了许多宝贵的信息和知识,将污染源和邪神的信息以预言的方法记录下来。
一方面为我谋划,留下了可以对抗邪神污染的宝贵财富——云雷纹。
可惜,时间不等人,还没等他们铺垫完一切,他们便彻底虚无化了。
这并不是传统意义隐身,而是,无处不在。
虽然无处不在,但又无法影响现实,只能通过各种方法来提醒我,但我之前总是无法理解那些信息。
直到我学习了摩斯电码,父母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间接给我提醒的方式。
于是,他们开始通过摩斯电码来给我提醒。
但那时候,末日已经完全临进了。
所以我在初次理解了那句“快逃”之后,异变就直接发生了。
而且父母对现实施加的影响非常有限,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没有意识的状态,而且那时候我位格太低,他们也只能过通伪装成雨点、耳鸣、心跳这样的方式让我接收信息,所以导致我听到的摩斯电码并不全面。
而且后来“天启上主”伽利也知道了我的存在,祂破坏了“奥数之星”的神降计划,将我培养起来打算据为己有。
但我也阴差阳错的吸收了伽利的力量,相当于位格提升了,父母便可以通过梦境来给我提醒。
而随着我的位格进一步提升,能看到的梦境就越多,直到现在,他们才得以完整的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听完他们说的,我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了……”我喃喃道。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也是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只不过父母的疼爱方式比较特殊。
直到这一刻,我心中空缺已久的那一块,终于得到了填补。
但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慌乱。
“爸妈,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一直都知道我这一路……”
我没能说完后面的话,却听到母亲笑了一声。
“傻孩子,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我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差点又忍住不流出来。
明明走了这一路,就连好几次差点死了都没掉一滴眼泪,却总在与父母相关的事情上像个小孩子。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父亲的声音也响起来:“乖囡囡一直都是我们的好孩子。”
我破涕为笑,好像以前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受的委屈都不那么重要了。
见我情绪似乎好些了,父亲的声音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