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抚摸上了轮回梭。
苏带雨的意识在逐渐沉迷,一点点融入轮回梭中。
她的身体一点点陷入轮回梭,房间里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奇异光芒。
待苏带雨再次睁眼时,她的处境大变,心境亦是。
她回到了月国木屋,只不过是隐形出现,无人可以看见她。
苏带雨兴奋中带着一点胆怯站在小屋门口,她知道只有自己进屋就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人。
这一次,许岁暮和江旧年从哪里开始呢?
她好奇着,盼望着,伸长了脑袋看。
终于,紧闭的房门无风自开,一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是许岁暮,墨绿长衫的许岁暮,青丝半绾,一支翠绿蝴蝶别在发间,怀抱狐狸状态的苏带雨。
她在正前方看见此情此景,不由泪如雨下。
娘亲,我们终于又再见了!
许岁暮双目无神,可嘴角噙笑,她是看着苏带雨的方向的,或者说看的是她身后的人。
她轻声道,“你来了。”
苏带雨愕然,随之反应过来,错开身体,向后看去。
是江旧年,大门口赫然出现站立的人,是他,他回来了。
江旧年身披一件墨色披风,为本就俊逸无双的面容平添几分清冷矜贵。
他在看见许岁暮时,一抹柔柔的笑意自嘴角荡漾开来。
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我回来了。”
苏带雨就站在中间,看看许岁暮,又看看江旧年。
她不由自主笑了,笑的眼眶酸痛,清泪直下。
而许岁暮与江旧年亦是如此,相视而笑,笑声久久不散,发自肺腑。
江旧年取下披风,朝许岁暮走近,“许姑娘知道我今日归?”
“不知,”许岁暮如实回,她走到院子,开始洗茶煮茶,“不过心里有道感应,想是你要回来了。”
她抬眸,“你吃了禁药,身体可有异样,若有,我给你开两副方子。”
“倒是可以,”江旧年笑着走近,“近日身体疲乏感加重,想来是用了禁药,强行针灸催毒的原因。”
“好,待会为你开,”许岁暮低下头。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茶香袅袅,热气上涌。一股清香包围住二人。
江旧年抿抿唇,“陛下过段时间会南下。”
“然后呢?”许岁暮随意坐下,抬手示意江旧年自便。
江旧年便坐到了她对面,许岁暮将热茶推过去。
她道,“外面冷,喝杯热茶暖暖身。”
“好,”江旧年握着茶杯的手有些许颤抖,“我记得我答应过你,会为你求来地黄丸,到时陛下来了,我定会带药前来。”
“哦,原是如此,”许岁暮挑眉,与江旧年的紧张不知所措不同,她是云淡风轻的,素手弄茶,“那之后呢,或者说你特意前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不是的,岁,许姑娘,”江旧年有些结巴,“我只是事情处理好了,有些想见你罢了。”
他说着,红晕绕颈,一片羞容,“左右闲来无事,倒不如来姑娘这,帮帮忙。”
许岁暮轻笑一声,“江公子倒是个有趣人。”
她又饶有趣味的追问,“那之后呢,江公子打算如何做?”
“你呢,你想如何,”江旧年目光直视许岁暮。
只可惜她双目含雾,看不清他眼里的真诚与心意。
他看着她,一片坦诚,眼中自有一番情意在。
许岁暮似乎被问住了,忽然慌张的起身。
茶杯翻了,茶水溢出,桌面湿了,水滴四溅。
她惊慌失措收回手,有些许茫然,愣愣的看着江旧年,“你何出此言?”
江旧年却是莞尔一笑,笑胜三月桃花,笑比雪山白莲。
他慢慢站起来,面对着她,沉声道,“我想去陛下那求药,然后带姑娘出去。”
许岁暮心尖一颤。
他之所言,的确为她所想,但被明目张胆点出来,到底有些难堪。
她抿唇,“为何,你不觉得失礼?”
江旧年笑意更盛,“旧年认为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你医术高超,有慈悲之心,想必心系贫穷无依的百姓,所以我斗胆猜想,你希望走过去,有所靠山,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岁暮如遭雷击,整个人好似懵了,又似通透了。
她有万分感动,又有几分惊讶,复杂的情绪纠缠交织在一起。
许岁暮看江旧年,眼眸无光,却有一层薄薄水雾。
她平生第一次觉得,看见一个人是带了点喜欢,带了点期待的。
许岁暮温声一笑,“照你所说,带我走出大山的靠山便是你了。”
江旧年微微失神,仅仅为她一刹那的风华。
他情不自禁点点头,又急忙摇头,“不是的,姑娘。”
“嗯?”许岁暮困惑了,“那你是何意思?”
江旧年一笑,“我愿当引路人。”
许岁暮心里跟明镜一样,本就聪慧,自然一点就透。
她笑,“你要我同你,效忠陛下。”
“嗯,”江旧年重重点头,没否认。
他向许岁暮郑重道,“陛下惜才爱才,许岁暮这一身医术,足以让人高看,若是有陛下暗中扶持,帮照百姓,怕是会容易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