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芳,这是强子的旧棉袄,旧棉裤,你把拆洗了,结婚时那身新的平时先别穿,过年再穿。”婆婆抱来强子的衣服,对玉芳说。
“知道了妈。”拆洗棉衣对玉芳又是新的问题,拆了,洗了,都不难,再缝上去她就不会了。
婆婆大概知道她不会,说:“拆洗完晒干你拿过来,我教你怎样缝。”
不管怎么样,婆婆对我还是挺好的,玉芳想。
拆洗完,晾干。婆婆叫玉芳:“你来我屋里,咱们今天把棉衣缝一缝。”玉芳欣然答应。
婆婆让她把强子的棉袄棉胎铺在炕沿上,她自己把公公的也铺在炕上,然后拿来新弹过的新棉花。婆婆先整理公公的棉胎,她把厚的地方揭下来,递给玉芳:“用手摸摸,看棉胎哪里薄,把这摊平给强子贴上。”玉芳照做了。
婆婆揭一层,她贴一层,全都贴完后,婆婆说:“再摸摸哪里厚,像我这样揭下来放一边,等咱们俩拆洗的时候再贴上。”说完,婆婆从新棉花上轻轻揭下一片,一层一层贴在公公棉胎磨薄的地方。
玉芳不好说为啥只给爹用新棉花,她说:“妈,你年纪也大了,用旧的不暖和,你给自己也贴成新棉花吧。”
“那不行,这是你奶定下的规矩,她说你爹是长子,啥亏都能吃,啥苦都能受,但唯独穿衣服得是新的,他穿剩下的再给下面小的穿。”
“可现在已经不是很缺棉花了,大家都絮点新的也用不了多少。”
“不行,新花还要卖钱呢。”
玉芳只好不吭声了,她想起自己结婚时,为给多少棉花媒人跑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母亲让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