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咬牙,受了奇耻大辱般,用了很大地力把手从他掌心抽出,咬牙切齿地说:“再碰我,我废了你。”
废了你,这是她说过最狠的话。
堂堂少将军,发起狠来也只会说这一句。
在路京墨眼里,竟莫名有些可爱。
他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强迫她,他只是想看她羞愤的表情,这表情叫他感到有趣。
他轻笑道:“逗你的。”
尔尔整个人崩得很紧,极尽所能隐忍着。
“抱歉。”路京墨淡淡地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保护的是群什么东西。”
他示意尔尔看向下位,席间众人饮酒作乐,声色犬马,一派糜乱。
她漠然看着,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只有胸口的起伏能证明她还活着。
可每吸一口气,都有把刀从她心口狠狠剜下。
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
她终于知道,是哪里疼了。很疼很痛,痛得她不敢呼吸。
出征那年,她意气风发,回来时,白骨成山。
数万条生命,数万个家庭的支离破碎,换来竟是座下这几位,杯中美酒,怀中美人。
换做以前,她早就掀桌子下去,眼也不眨地斩了他们!
她沉沉地闭眼,手指咯咯作响。
“请你闭嘴吧!”她垂下眸,忍住难堪低声说:“再说下去,我不保证这身丧服再为你穿一次。”
路京墨没想到,尔尔居然坚持到了宴会结束。她颤微微起身,像朵浮萍,脸色也近乎苍白。
“我可以走了吧,王爷?”她麻木地看着前方,可前方空荡荡的。
路京墨起身,微笑着伸手,“请便。”
她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下台阶的那一刻有种失重的感觉,像有千斤重,又像踩在棉花上。
路京墨几乎认为她要晕倒了,可她晃了几下还是站定。
她走到中间时,忽然停下来。没有转身,话却是对路京墨说的。
“路京墨,你最好知道我的底线。如果有天你碰了,即便有天大的使命,我也一定杀了你。”
宴厅空荡荡的,她的话叫人心惊肉跳。
路京墨淡笑着:“王妃说的话,本王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