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雷听到顺溜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用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
“顺溜啊,你的想法我知道,但现实是残酷的。
虽然从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来说,小日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但咱们中国这边的情况可就不太乐观了。
国军那边连连吃败仗,咱们新四军也处在防守的状态,暂时还打不了大仗。”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攻打淮阴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好好计划,得有人、有枪、有炮,还得有战略,不是单单获得一些军事物资就能做决定的。
如果没有军部的支持,南京那边的鬼子趁我们攻打淮阴城之际来个合围,六分区就完了。
所以咱们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不能乱来。”
顺溜听了,也明白陈大雷的意思,他挠了挠头,说:“司令员,我明白了。
那我先好好研究这个大炮,等咱们条件成熟了,再一起商量攻打淮阴城的事儿。”
陈大雷点了点头,拍了拍顺溜的肩膀:“对,就得这么办。咱们新四军就是要有这种准备,有备无患嘛。”
顺溜笑着应承下来,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甘,但也知道陈大雷的话是对的。
“借着这个话题,我正好给大家通知一件事情。”陈大雷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全部的官兵都聚集到了陈大雷这边,把他围了起来。
陈大雷慢悠悠的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郑重的开口说道。
“根据军区的指示,一分区的防线,就在昨天下午,像是一张纸被锋利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日军就这样轻易地突破了我们的防线。
这一来,整个六分区的侧面就像是被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岌岌可危。
本以为能庆祝“干掉日军将军”的胜利,哪成想还没来得及笑出声,日军就像是饿狼一样,准备向我们发起疯狂的报复。
陈大雷司令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告诉我们,六分区是整个淮海军区防区最突出的一个,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军部里也开始着急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把预备队和教导队都拉了出来,试图填补那道口子。
但日军的攻势凶猛,我们的防线就像是漏水的船,怎么也堵不上那个缺口。
最后,军部只好来到六分区,请求我们支援。他们说,无论如何,六分区都得抽出一个连来增援。
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大雷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知道这是军部的命令,不能违抗。
但问题是,六分区现在也是人手紧张,哪里还能抽出一个完整的连队呢?”
陈大雷只好趁着这个机会找营长们商量,看看能不能想出个法子来。
“现在的情况,就像家里着火了,得有人去灭火。”
陈大雷直接了当地说,“咱们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各个营里抽点人,凑成一个敢死队,先去堵住那口子。”
三营长和二营长都明白司令的意思,他们也知道现在形势紧迫,容不得半点犹豫。
经过商量,决定从各个营里挑选出了最厉害的战士,最后凑了七十多号人。
点名的时候,大家都捏了把汗,心里清楚得很,敢死队的活儿可不是闹着玩的,此去凶险得很,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顺溜被选为了三营敢死队的临时队长,一抽完人立马就带走了,三营里就有二十几个战士入选。
除了顺溜,张康、杨杰他们几个也站在队伍里,额头上都冒汗了,大家相视一眼,都愣住了。
陈大雷团长看着我们这些战士,他清楚我们心里的担忧,但还是给我们做了动员。
“我知道这仗不好打,但咱们是当兵的,就得有担当。
为了咱爹妈,为了并肩作战的兄弟们,也为了咱们脚下这片土地,咱得咬牙挺住,豁出去了!”
这话一出口,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第二天清晨。
陈大雷和三营长站在营门口,目送着敢死队前往淮海军区。
顺溜作为敢死队的临时队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陈大雷走上前,向顺溜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尊重、信任、不舍和期望。
陈大雷靠近顺溜,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定要平安回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顺溜的关心和期待。
顺溜也回敬了一个军礼,他抬起头,目光坚定:“是,司令员。”简短而有力的回答,彰显了他作为一名军人的决心和勇气。
陈大雷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注视着顺溜和敢死队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些小伙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队伍都是遇上平原地带就昼伏夜行,遇上山地则反过来。
除了累一些,倒也一路顺利。
“原地休整!”一声军令传来,众人都找了个地坐下。
顺溜爬上山顶,他并没有立刻坐下,出于军人的本能,他首先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
这座山的南坡也就是来时爬过的那面比较陡,但北坡却比较平缓,还有几个起伏的缓坡。
山的西面是绝壁,东面也很陡,但却有一段斜坡一直延伸到山腰。
如果小心点倒还可以行走,只是山腰以下的山势却像是被河水突然切割了一样,极其陡直。
顺溜极目远眺,前面是一片平原,原本应该种着庄稼的。
现在却都长满了野草,这都是因为那些可恶的鬼子!
顺溜转身慢慢往后走,直走到山沿,才坐了下来朝来时的方向看去。
从山顶看过去,来时经过的那条河蜿蜒曲折,在阳光下一闪闪的,就像一条玉带。
山下刚才经过的青纱帐也随风轻舞着,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片的黄色浪花。
这一切,都是十足的田园风光......
突然,负责警戒的战士猫腰跑到张康的面前,神色紧张,连敬礼也忘了,急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