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现在大家一定全神贯注地监视着敌人。
可是侧耳倾听,却听到从他的位置上隐约传来一阵阵呼噜声。
班长仔细看去,立刻发现他的脸歪在枪身上,一丝口涎流淌,枪旁边有两排黄澄澄的子弹夹。
见此情景,班长笑着对顺溜说道:“你看这小子,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顺溜不满地看了一眼,随后吩咐道:“这小子,大心脏啊,砸他个土疙瘩,砸醒他。”
可恰在这时,一个战士低声说道:“敌人来了!”
听到他的话,班长望了望前方空荡的小路,却丝毫没有看到人影:“在哪?没啊!”
“来了。我也听见了马蹄声。”顺溜严肃地说道。
敌人确实来了。
........
公路上,吴大疤拉骑着马率伪军大队渐渐行近。
他两眼警惕地东张西望,注视被砍倒的高粱杆儿周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本能地摸向腰间的驳壳枪。
身边,一直跟随在旁边的副官此刻早已满头大汗,一边喘息着小跑,一边拿着个军帽不断地呼扇着,口中则念叨道:
“司令,歇会好不?看弟兄们走不动了。”
吴大疤拉抬头看了看头顶热辣辣的太阳,又看了看前方险要的地形,随后说道:“过了三道湾再休息。”
“司令,南阳那边的枪声已经响了,估计松井八成已经和敌人交上火了,现在叫我们增援双洼,那还不白跑一趟?”
听到吴大疤拉的话,副官抱怨道。
他的话似乎起到了点作用,吴大疤拉骑着马慢步来到一座土桥跟前,停在一个遗弃的瓜棚旁边,狐疑地打量着不远处的三道湾。
在观察了良久后,才犹豫着说道:“要不,还是歇会儿吧。”
副官闻言大喜,连忙朝身后的伪军喊道:“歇会儿!”
听到命令,众伪军立刻四散坐下,抢着躺到那些被砍掉了大半截的高粱杆上,幸福地长吁短叹着。
瓜棚里,吴大疤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亲切地向副官说道。
“老弟,冈上凉快。你骑我马到冈上兜兜风,顺便看看周围的情况。”
听到吴大疤拉的命令,副官连忙点头答应着骑上他的坐骑,得意地兜了两个小圈,缓缓驰向前方的三道弯。
眼见副官呆头呆脑地向前走去,钻进瓜棚里的吴大疤拉不禁嘿嘿冷笑了两声:“你就做我的替死鬼吧,帮我探探路。”
宁静的土道上,马蹄得得声传出好远,听着这孤单的声音,吴大疤拉仿佛意识到不祥,屏息静气,紧张地注视着即将到达冈上的副官。
坡上,登高望远的副官骑在马上大力挥动着军帽,高声朝冈下大叫道:“司令,平安无事啊!”
可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伴随着一声枪响,副官从马上一头栽了下来。
“砰!”枪声如晴天一颗炸雷般从远处传来,清晰的枪声让仍在休息的伪军们纷纷大惊小叫地趴在地上。
而站在瓜棚内的吴大疤拉则全身颤抖着低声祷告道。
“妈的,共军早埋伏好了。
我命大呀,我他妈真是命大呀。
唉,上天有眼,老子运气为啥就这么好!”
“冈上有共军!弟兄们,赶紧排开阵势,准备战斗。”
眼看着身后的手下们一团混乱,吴大疤拉连忙大声向众人喊道。
听到喊声,伪军大惊,纷纷从高粱上爬起来,提枪四下寻找着隐蔽之处,场面比之前更加混乱起来。
“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就这么个小岭子,共军肯定不多。
把机枪架起来,给我狠狠打!”
眼见此景,吴大疤拉提起手中的驳壳枪,大声鼓励道。
听到他的话,一个伪军立刻低声提醒道。
“司令,刚才那事情你可小心啊,副官冷不丁就从马上掉下来了。
这八成,是碰上神枪手了。
我听说啊,新四军里面的神枪手,前打八百米,后打五百米。
让他瞄上的人没有逃脱性命的,尤其是挂着衔的长官和太君。”
吴大疤拉闻言一惊,一把抓着这伪军再次躲进瓜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