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前她与六师姐关系并不差,六师姐总在修炼室过夜,经常都是她半夜摸过去把六师姐带回自己洞府休息的。
六师姐现在与她怎么如此生疏?反而和大师姐四师姐……
孟清槐压下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不舒服,还是亲亲热热地挽着四师姐的手臂。
“师姐我们进去看看吧?”少女眉眼弯弯。
陈慕早已做好表情管理,面上看不出一点刚刚的尴尬,拉着两位师妹走进铺内。
伙计们只一打眼便明白这三位当是修真之人,还未走至面前先带上了几分恭敬:“诸位是——”
话未说完,就听见里边传来个声音。
“呦,是陈姑娘。”
一转头,是管事下楼迎了上来。
罗管事本在楼上优哉游哉地品着主家送来的上品老君眉,呷了口茶汤还没往下咽,就听着窗边那银铃丁零当啷响了起来,心知是来了修者,急忙下了楼去,一眼便看见常来应城的陈慕,心下一安。
修者犯事少是少,但来要是遇到那么几个修者拿了物什却不给钱财的,却只能是店家自己吃这哑巴亏。
这陈慕他认得啊,附近康云山上的仙师,长得花容月貌不说,出手还十分阔绰,应城里好好做生意的店家哪有不喜欢这仙子的。
陈慕想起此人姓名,微微一笑:“罗管事。”
两人寒暄几句,罗管事便将人引入雅间,上了些个铺子里卖得最好的吃食,陈慕看了两眼,补充一句:“再上三份糖蒸酥酪与糖霜玉蜂儿。”
这两样已经不是现下风行的甜品,罗管事最开始也没有叫人端来,听陈慕提了便立刻叫人去拿。
孟清槐没怎么来过此处,见师姐帮她提了不由得带上几分感激神色。
等桌上茶水吃食安置妥当,孟清槐拿了目标的两样浅尝几口,眼前一亮,凑在陈慕耳边说了几句。
“罗管事,这两位是我师妹,今日前来主要是小师妹对你家吃食心属已久,糖蒸酥酪与糖霜玉蜂儿这两样想自己上手试试。”陈慕早做好准备,没等人脸上露出为难,便从袖里取出个锦囊往前一推。
“这里有两瓶回春丹,算是叨扰贵店的补偿。另外,其中还有一枚玉简作契,罗管事只需拿着它与师妹立约,便可保证师妹不将贵店秘方外泄,要是贵店主家疑虑,也可以拿着玉简去康云山讨个说法。”
陈慕做事面面俱到,罗管事抹了一把汗,笑到:“哪用得着这么麻烦,玄月宗名声在外,个个是降妖除魔护卫人间的正派之人,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话虽这么说,罗管事还是干脆利落收了锦囊,从中取出那一片玉简。
清润的光芒在玉简上亮起,“咔哒”一声,玉简自动分成了两片。
孟清槐呆呆愣愣地站起,呆呆愣愣地看着早已写好内容的玉简与人立约,最后拿着玉片看向陈慕的眼神亮闪闪的。
师姐好强!师姐最棒了!师姐什么都准备好了!
看着少女娇小的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跟着罗管事离开,喻词章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去边上软榻上瘫着。
陈慕动作优雅地品尝着美食,丝毫没管喻词章毫无形象的躺法。
“接下来,就想办法把她带去南郊就好了吧。”陈慕放下银勺,语气如常地和喻词章商讨,“小喻,那个幻阵你熟练了没?”
喻词章点点头:“放心,我在飞舟上一直在练习,而且到时候还有枣枣把控着灵力输出,没问题的。”
甘枣枣早就根据现有消息分析过,夕城那如果真有妖,绝不会超过筑基境,一只筑基境的小妖对于步入金丹已久的大师姐来说那不是随便打打的事吗?三天实在是多了。
实际上,最早明天晚上枣枣就可以回来,剩下的一天,是她们为了孟清槐特地准备的。
而此时,甘枣枣已经踏入夕城。
虽是相隔不远,但夕城远不如应城繁华。
交了入城费用,去府衙问了是谁家传出闹妖传闻,就直奔那家去。
闹妖的是城东一户姓马的人家。
马家家境殷实,夫妻和谐,也是生活美满,哪知老实夫妻生了个混世魔王,两人的小儿子马文胜整天在夕城内的花街柳巷寻欢作乐也就算了,还去糟蹋清白姑娘,人家家里找上门了才让夫妇俩知道自家儿子在外边干了什么猪狗不如的事儿。
马文胜他爹妈是明事理的,当即表示,让蠢儿子一定对此事负责,要是对方想让马文胜蹲大狱那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哪知道对方姑娘家是想两家成亲息事宁人,马文胜却不乐意了,叫嚣着些没脑子的话就要他爹给他撑腰。
马文胜他爹一个没忍住抄起拐就把这死崽子一顿好打,不小心打过头了,死孩子觉得委屈转身就跑,后来马家在城外找到他时,他已经昏了过去,一晕就晕了七天。
七日过去,马文胜一醒却大不同往常,不仅举止彬彬有礼,还愿意娶那姑娘了。
怕马文胜反悔,两家挑了个时候匆匆给两人办了婚宴。
婚事过去已有两月,马文胜也不出去喝花酒打马吊了,小夫妻两个那叫一个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但他爹妈多了解自家浑小子啊,便疑心自家儿子是叫山野里精怪夺舍了。
虽然儿子不成器,但好歹是家里独子,马家夫妇与亲家商议后许诺,要是自家儿子真是给山野精怪夺舍了,就叫仙人收了他,而儿媳妇他们就当认个干女儿,动用点衙门里的关系悄悄给这亲事抹了,再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亲家寻摸着,这马文胜虽然现在是个好丈夫样子,但保不齐哪天凶相毕露就害了自己女儿,赶忙同意了,叫马家报到衙门去。
甘枣枣听这事时,那府衙的师爷低声告诉她,马文胜与刘嬟结婚一事还瞒着下面人,不过对于甘枣枣这个来办事儿的修者自然不敢隐瞒半分。
师爷还提到,城东花柳巷里最近不知怎的总有姑娘重病,怎么都治不好,看着也不像是什么疫疾的样子,可偏偏在那里的姑娘们身上相似的症状传播甚广,也许也是什么精怪干的。
甘枣枣暗暗记下,马不停蹄就往马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