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本王不清楚。”

“大王可知涿鹿城攻城一战，死伤多少？”“将近万人。”

“大王又可知大梁国人口多少，如果召集强征当兵，可得多少军队吗？”

拓跋沙力沉默不语了。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蒙丹国耗不起。大王，可知涿鹿城到齐州城，我军路烧杀抢掠，当地百姓纷纷逃难，遍地哀嚎，使得这一片土地几乎变成无人区？大王既然已经占领这些土地，在该片土地上的人就应该是大王的子民才对。”

拓跋沙力眼睛闪烁，表示自己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蒙丹国以王室为中心，以各部落分领土地，自行管理，且各自拥有军队，部落间或有冲突，并没有形成中央核心。而大梁国，对自己的疆土划分州县管理，各领事务，分工有序，占领一片土地，就可将行政管辖进行划分，这样的制度是我蒙丹国所不具备的。”

司马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倘若涿鹿城到齐州城，划分成两州，分派州府官员，对当地居民进行安抚，恢复农业生产，使这一片土地的人仍能住在当地，将取到两个效果，一个是军队粮草供给可得到补充，另一个是如果当地居民比在大梁管制下更安居乐业，大梁其他州县对大王的到来就不会充满敌意，甚至是欢迎。可如今这局面，要挽回就需要更多时间和精力了。”

“军师之言，茅塞顿开，本王之过也。”

“请问大王，可有一统天下的雄心？”问得拓跋沙力当场愣住。

“我有三大国策献给大王。”

“军师请讲。”

“国策一、办学与广纳贤才。国策二、议和。国策三、削弱国力。”

“怎么讲，请军师祥明。”

“他日大王打下江山，坐拥天下，不办学，不广纳贤才，何人替大王管理这泱泱子民呢？办学还可将各部落适龄孩童，各部落首领的子女召集起来，使各部都更听命于大王。一举两得也。”拓跋沙力听了微笑，他懂了。

“现如今大梁还没有到一推即倒的地步，两国必然陷入长期战争，这对于我蒙丹而言，实为不利。不如见好就收，划涿鹿城为中心的两州之地归我蒙丹，我国以这两州之地为模范，动摇大梁国之民心。如此，得天下易也。此国策二议和。”

“国策三为此消彼长，削弱梁国国力。先励精图治，增加我国人口和生产，最主要的是大梁国南边有一国南蛮国，西南有一小国骊番国，大王可暗度陈仓，让这两国与大梁国起冲突，来消耗大梁国力。”

“军师所言，本王需细细考虑。”

“大王，臣还有一事容禀。”

“请说。”

“微臣有一心愿，就是当个私塾先生。因体弱多病，军旅颠簸，不胜其苦。”

“先来喝一杯解解渴。”拓跋沙力的眼睛看着司马青，说不出的内心翻涌。如此奇才，大梁竟然弃而不用，真乃天降奇才给我蒙丹啊。体弱多病也是实情，将来要其出谋划策的多了，不能在军旅劳累中出了意外，但眼下诸多事宜还要靠他。如果真让他担当办学事务，又能有谁可担当谋划南蛮国和骊番国与大梁国的摩擦呢？

心思虽然缜密，但性格使然，“军师所定国策，当由谁又如何推行啊？”

“待大王下定决心后，各位将领同意议和之后，微臣再与大王商量如何一步步推行，不迟。”

“众将领的嘴巴里吐出一块肉，实属不易，不知军师是否有好的说辞？”

“涿鹿城管辖的两州之地，每年赋税产出，各部落将领均可得以分享。如此可行。”

拓跋沙力沉默一会说：“今日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司马青稽首往账外退出。

拓跋沙力心里说，此人不可为他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