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从竹竿移到蒋鸯身上,蒋鸯盯着倒在地上竹竿。
蒋鸯将竹竿捡起,重新搭在屋边,“下不来吗?我去喊林姑姑。”
“下下下下下,你让开。”
洛河立马答应,她站在瓦片边缘,看着还没有手腕粗的竹竿,闭上眼踩上去。
她的脚一滑,在踩上竹竿瞬间无师自通地跑起来,她猛得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步伐越来越快。
竹竿震动,顺着脚掌传到身上,她紧盯地面,双手撑开放手一搏。
地面就在眼前,她踉跄跌落,小跑两步稳住平衡,而身后咔嚓脆响,洛河回头见那竹竿从中间分开,一分为二断裂在地上。
洛河旋身挠头:“不好意思。”
在众人眼中,洛河一身白衣,脚步轻盈从楼顶飞身掠下,惊鸿一眼,宛如汉笛惊破胡旋舞,周身化羽衣袂翩跹似蝶。
蒋鸯也被惊在原地,她目光里难得多出几分敬佩,她举起手鼓掌,四周唏嘘声。
“你们两个——”
洛河方才站定,身后便传来林姑姑呵斥声,她吓得一抖,身边找不到能扶东西,差点向地面摔去。
“多谢!”
右臂上的手收回,洛河向蒋鸯颔首示意,她们一同转身朝门口站着的林姑姑看去。
“去东厢房清理货物,没清完不准吃饭!”林姑姑不知怎的,似乎比刚才更生气,她向右指去,呵道。
洛河扶额,迷茫望向她所指方向,小声凑近蒋鸯:“东厢房在哪?”
蒋鸯嫌弃地甩开洛河搭在她肩上的手,离她站远一步,叹气说道:“跟紧我。”
洛河看她个子不高,脾气不小,顿时有点好气又好笑,她快走两步与她并肩,故意贴着她道:“你年纪轻轻,天天板着个脸做什么,福气都被吓跑了。”
蒋鸯扭头白眼,不想理会她,冷声说:“真迷信……”
“你不懂,老祖宗传下来,风水玄妙着呢,你个小娃,今年几岁?”
洛河第一次被古代人骂封建,自然气不过,她低头盯着蒋鸯头顶上发旋,摸鼻笑骂道。
“要你管。”蒋鸯快步朝前,想要甩开她。
“九岁十岁?这么小,晚上睡觉不会还尿裤子吧?”
洛河犯贱快步跟上,嘴里喋喋不休。
“你够得着东西吗?要不要姐姐抱你~”
“……”
“你要不要吃糖?称我一声姐姐,给你吃糖——”
“……”
蒋鸯终于停下,她咬牙切齿转过身。
“你都多大的人了,羞不羞,闹够了没?”
洛河嘴角扬起牵动着耳朵,眼角下挂着大大弧度,摇头晃脑绕到小孩跟前。
蒋鸯别开头,耳垂微红,她避开洛河目光,手指指向左侧木丛。
“东厢房在那处,你先去吧。”
洛河循声望去,在一
“片围绕着的树丛中,隐隐露出一间独立木屋,她心中疑惑,寻思着厢房怎会独立出来。
她刚想询问,身边却早已无人,洛河只好顺着小道,接近那间不明来历的木屋。
越是靠近,越是能闻见一股死寂味道,木屋形状怪异,屋顶上竟没有一片瓦,只有两片大木板盖着,四周花草隔开一圈,气氛诡异弥漫。
洛河心中打鼓,谨慎上前,扣了扣木扇门。
无人回应,她伸手去拉铁锁,拽两下,拉不开。
她退后两步,却见房边有两个半开的小窗,她好奇走过去,伸头张望。
这一望不打紧,吓得她脑袋差点卡在窗上,她急得左右手撑住墙壁,才将头伸出来,大口吸着新鲜空气,后背布满冷汗。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脑子挥之不去是屋子里场景,双手垂在身侧不自觉抓什么。
这根本不是木屋!六块木板将里面封闭的泥房盖住,窗后只是一条留在墙上细缝,缝隙不过掌宽,能窥见屋顶铁栅栏漏下的日光。
泥屋内墙布满裂缝,墙体底部发黑,中部锈红,地上爬满蜷曲萎缩的焦黑尸身。
在洛河刚刚攀过的窗口上,一只烧得发白的桡骨卡在窗口,无法想象它的主人有多想从这个缝隙里逃出去,她甚至不敢向下看,这个角落里堆了多少尸骨。
鼻尖萦绕着烟熏和尸臭,她抬头看向门匾,瞳孔剧烈收缩。
——“光就”
人鬼临界,光就招魂……
洛河哆嗦着从怀中掏出字条,对照牌匾上的字又读了一遍。
光就,招魂。
身后响起脚步声,蒋鸯正站在不远处,她歪头指指前面,疑惑道:“你去了哪里?那边才是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