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手中的剑尖微微颤抖。
仿佛随时准备划破这压抑的空气,为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土地带来一丝光明。
面对四周惊恐退缩的众人,她的声音更加铿锵有力:“妖女?哼,若是以正义之名,行侠仗义,护佑弱小,那便是你们口中的‘妖’?那么,这世间又有多少自诩为正人君子的,实则不过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她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每一个被她注视到的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内心的丑陋与罪恶无所遁形。
“我们云侠客的教徒,不求名利,不图权势,只愿这世间少一份不公,多一份安宁。今日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那些饿死在凌县的无辜百姓,为了那些被你们贪婪与腐败吞噬的灵魂!”
“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陈正良不耐烦了,他环顾四周,小小一个女人,被围在中间。
她说再多,也如同笼中病虎。他挥挥手:“把这蛊惑人心的妖女捉起来,活捉赏千金。”
“是,大人!我等誓死为大人效命!”
“誓死效忠大人!”为首的男人跪倒在地,大声呼喊。一阵叮咣响,地上只剩下云裳一个人还站着,她深吸口气,浑身蓄力。
“她看上去就是个没教养的。”一个男仆躲在门外面说,旁边的少男道:“怎么看出来的?”
看到里面闹起来,两人赶紧往旁边的房间躲去,把门拴上才有点安全感。房间还躲了两个府上侍候的丫头,小小年纪,很怕事,看到两个男的进来更加不敢出声。大的那个护着小的,躲在箱子里头。
她侧着头听,捂着小女孩的嘴巴。
“她一看就是没爹的野孩子,对大人们没礼貌。一个女人还敢拿着武器这样对着勇猛的男人!真是个蠢女人!”男仆觉得安全了,摸索了一把砍刀,不知谁落下的。
他索性放肆的说了一通,少男点头:“是啊,女人的力量怎么比得过男人?拿着武器太危险了,还不如听从父亲的命令,放下武器,做个娴淑女。按我说,不如给我当个小妾,她长得还算漂亮。”
男仆一听,悄悄看了一眼少男,才发现他是陈正良的小儿子,眼珠子一转,已经有了主意。
院外突然来了大队人马,在前面是被追杀得非常狼狈的府兵,后面是威猛森严的稽查卫。
玄色软甲上的新鲜血迹斑斑,稽查卫众人的脸罩在头盔底下,众人看过去,情不自禁打寒颤。
“陈正良呢?”外面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出来吧。”
说话的人骑在黑色的马上,屋里的人只能看见隐约的一点点轮廓,那女人生得高大,面若银盘,看起来倒是斯文人。
等马更近了,她才从阴影里清晰出来,眼睛细长,鼻梁宽阔,头发严严实实扎在官帽里,皮肤是古铜色,看起来就有了几分危险。
陈正良这辈子也没见过几回这样的女人,他心中下意识鄙夷:这像个男人似的,估计嫁不出去。
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是稽查卫的人来了,怎么办?
“陈大人,久仰。”那人倦怠的坐在马上,高抬着下巴看人,姿态倨傲:“坐下吧,不必惊慌。”
她马前头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牵着马,黑马歪头咬了一下她的头发,她也目不斜视。
陈正良心里七上八下的,无奈坐下:“不知道稽查卫的人,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有什么需要本官协助的么?”
马上的人上身转过来,调转马头,冷冷盯着他,目光锐利,冰冷的的脸上突兀出现一抹扭曲的怪笑:“协助?有啊。”
几人围在一堆说话,角落里的云裳不明就里。
云裳搏斗时,身上受伤,这会意味不明地看着这群人。稽查卫来了,是不是陛下要查陈正良了?她想起自己的身份见不得光,往后退了几步,撞破窗子跑出去了。
“后会有期!诸位!”她沉声道。
屋内无人吭声,双方对峙着,一个蜡烛忽然倒在地上,烛台被踹飞到陈正良的眼前,陈正良还在说:“怎么着火了……”他惊慌中向后躲去。“来人!杀了她们!重重有赏!护着我出去!”
“陈大人。”最后一刻,他只听见她说:“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话音未落,那高坐于黑马之上的稽查卫首领身形一闪,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陈正良的身侧。她的动作快得惊人,手中的长剑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寒光,直取陈正良的首级。
陈正良大惊失色,刚欲呼救,却只见剑光一闪,他的声音便卡在了喉咙里,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惊愕。
“砰!”陈正良的身体无力地倒下,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稽查卫的行动迅速而果断,她们并没有给陈正良的手下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已将其余人等悉数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