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雷走到梅斯彼尔身旁,对着暗处行了个弯腰礼。
“哦豁豁!老伙计!怎么不早说你要来!豁!我们有多久没见来着?五年?七年?”
一个糟蹋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现身——很显然,那就是哈维·戈尔,尔比尔克统领。
“快坐,快坐,别和我客气!梅斯彼尔,快去拿酒,快去拿酒!哈哈!咱得好好喝一杯!”
哈维搬来两把积灰的椅子,用破破烂烂的袖口抹去上边厚厚的灰尘:“坐,坐。”
“得有七年了吧。”
波雷坐了下来,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儿怎么成这样了?你那些仆人呢?”
这座曾经辉煌壮丽的王宫,如今已经失去了它那千古流传的光泽。
那些精美的墙皮壁画,也早已褪色脱落。
微弱的烛火在室内摇曳,似乎在竭尽全力支撑着最后的光芒。
灰尘与蜘蛛在空中盘旋飞舞,正中央摆放着的地形沙盘成为了它们的游乐园。
王座上,原本是荣耀与尊严的象征,如今却积满了厚厚的灰泥。
而国王哈维,曾经那端庄的面色,已被蓬乱的胡须和疲惫的神态所代替。
他身上的华丽长袍,原是尊严和权力的象征,如今却变得脏乱恶臭,充满了破败的气息。
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愁和无奈。
他的身后,是一段段历史的记忆,而他的面前,却是破败和衰败的现实。
“哦……别在意,有段时间没收拾了,哈哈。”哈维拍拍衣裳,灰尘几尽飘出。
“仆人啊,没必要,有梅斯彼尔照顾我就够了。”
哈维也坐了下来,“久久不见啊,有什么是书信上不能讲的吗?”
“它们来了,从瓦尔帕……已经沦陷了。”波雷绕绕头。
“你的计划最好放一放,那看起来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像是倾巢出动。”
“什么!这不可能……”哈维站起来,猛地砸向桌面。
“是真的……”波雷若有所思,“就在今天清晨……”
“糟糕!「兰多」他们已经去塞里斯克了,我得通知「威尔希尔」。”
“威尔希尔?不,这事缓一缓,现在不是搞什么独立的时候,你明白的……这将是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不向赫尔希斯求援我们都会完蛋,整个尔比尔克都会完蛋,所有人……都会完蛋。”
“不……不……偏偏……偏偏是这时候,现在我们……我们还得派人去塞里斯克……求援?求那些赫尔希斯人?真是耻辱!”
哈维无力地锤着额头。
“这不必你操心,我已经派人去了……我相信那小子,现在你必须组织全面动员,做好放弃首府的准备,你知道的……那意味着什么。”
“一切都是我的错……”哈维以手掩面。
“酒来了。”
梅斯彼尔端上两杯精酒,“「皮朗」酿造,上等葡萄酒。”
“谢谢。”波雷接过酒杯,细嘬一口以示回敬。
“梅斯彼尔!去通知邮政,把所有在役的信使都派出去!内容为「第三紧急通知」,确保每一个城域都接到通知,要快!快!去!”
哈维声嘶力竭,唯恐慢上一秒。
“是。”
梅斯彼尔退了下去。
“梅斯彼尔?我居然没认出来……我喜欢这家伙,你没看错人。”
波雷看向走远的梅斯彼尔。
“是啊,唉……「海狮计划」……害死了他的父母……全是我的罪。”
“你不必自责,那不是你的错,你团结了我们,整个尔比尔克。”
波雷将酒一饮而尽,“好酒,但我更喜欢带麦味儿的……暗铁武器够吗?它们数量很多……很多……”
“足够,「麦克森」那边有人报信吗?”
“有,那家伙会去通知纳尔索夫,用你写的「象牙指示」,塞里斯克那些人会知道怎么对付它们的。”
“现在就看威尔希尔的了。”
哈维叹了口气。
“尔比尔克万岁!”
“尔比尔克万岁!”
哈维瘫坐下来,有心无力地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