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打点赎人(1 / 2)经年浮沉首页

老妈昨天接电话的时候精神不太好,而且我们天天讲电话也没有太多话题,我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没有,没讲几句就说有电话进来,她退出微信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她有自己的圈子聊最好,但是又怕是媒婆和她深入沟通。算了,那是她的信仰,人总得找点事情做做,有点寄托才好,我家婆信神,我妈信媒婆,这也算另类的寄托了,不让她做这些她也难受,同时她也控制不了自己去做,就像老公经常劝我:老妈拜神就权当花钱去看心理医生了。我很容易想开:那么我老妈让老哥相亲也当她看心理医生了罢。

但是我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我就收到了老妈的消息:我那老爸最近因为卖了猪,带了3万块到隔壁村聚赌,被派出所抓了,老妈花了五千块去把人给捞出来了。那老不死赢了不少,加上身上的本钱,超过五万块全部被没收了。

我听见母亲还在絮絮叨叨,她不停碎碎念那被没收的几万块钱,我眉头不由得邹起来:(那几万块我一点都不心疼,但是你那五千块我倒是挺心疼的,为什么不让他在派出所呆几天?我觉得他就该在里面待着好好反省一下。)

老妈被我一噎:(我也想让他在里面呆几天啊,但是家里面的猪,家里面的鱼没有人照顾怎么行。而且派出所打电话告诉我,他在派出所里面被人打,让我赶紧转钱赎人,我一着急不就转了钱嘛。)

我好生气:(现在法治社会,他们敢打人就告他。那老东西每次卖鱼卖猪都拿去赌,但是猪仔、饲料、塘租以及电费等等你都给钱或帮忙还债,一个人打好几份工作,他每次都说等有收成了就还给你,可是他做了十多年了,哪一次有还给你?也就只你这么傻被他骗,一次又一次,次次重复,次次被骗。鱼和猪死了就死了,那些东西除了吸干你的血,你什么都得不到,有什么可惜的!)我看不见我自己的脸,估计已经是满脸狰狞。

老妈讪讪地补充道:(后来和你爸通电话的时候他没有被打。他说他去上厕所的时候别人骗我的。)

我用手捂住额头,没眼看,救命啊。我很讨厌家里面那种没有沟通信息的氛围,赎人之前你好歹和儿女商量一下吧?你以为我拉个群好玩呢,你真以为我每天主动打电话给大家是因为我无聊吗?我时间也不多,只不过我选择了把时间留给家人,我不希望再出现以前过年过节或办事的时候老不死问老妈要一次钱,又问大姐要一次钱,再问二姐要一次钱,我当年还在读书,所以没有问我,我估计大哥也被问了吧,只不过和他不经常沟通,老哥觉得我们每个人都不懂他,毕竟我们只知道和老妈一样劝他娶老婆,可是他28岁后已经屈服了,随便一个都愿意娶,前后订了两次婚,都被老不死过去拿回订金和彩礼,这把他的多年积蓄花费了不说,老妈和两个姐姐还一直说他没用,娶不了媳妇。所以长期以来,春哥和澈哥内心的苦楚不被我们理解,也不爱和我们沟通。所以他被吸血了多少,我并不知道。我只记得在我出嫁第一年,春哥喝醉了,在我面前哭了,诉说着被老爸害得一路走来的辛苦,老妈和清姐一直为老不死输血,他已经合全家之力一次性把老不死的债务给清完了,而且安排他养老妥妥当当,他也想要过年的时候和和美美,没有那些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过个好年,可是迎来的却是老不死的变本加厉地欠债。春哥作为长子,责任心不比清姐弱,农村的男性家族意识比女性强了不止十倍,可是他的痛苦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了解,如果不是那一次醉酒吐露,我也是一点不知道的,跟着大家一起劝他娶妻,他怎么娶?难道还是被老不死撬回来定金,又被大家耻笑一次?又在该女性亲戚朋友们面前一次次拿出来谈笑鞭尸?我那次过年的时候顺从大哥的意思叫母亲不要给春哥相亲,父亲勃然大怒指着我:“你大哥要是娶不了老婆你就死!”我一股怒气冲上天灵盖,压都压不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老家伙:明明儿子的姻缘是你坏了,现在又想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我不说话,但是一直盯着老不死。他估计是被我眼神吓到了,不到30秒便走开了。

听说2010年前后我们家四面漏风的老房子需要装修买地板砖,老妈转了两次钱给老爸,清姐当时转了三次钱给老爸,但是老家伙没有把家里面的地砖买好,一直说不够。直到清姐过年后回家,才奔波着把地砖买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和母亲每一次单独转的钱都足够把瓷砖全款买回来,那时候我不知道大姐有多生气。自从我知道这些就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多沟通,才不像老姐老妈一样那么傻。清姐也不是甘心让老爸骗钱,但是她作为长女,十多岁就执掌家里财政大权,要为弟弟妹妹们负责,就算是她自己在外面苦点累点,也希望把家里变得更好。就是这份责任,让老爸一次次从她手上炸取了无数次的金钱!

清姐很要强,也很有想法,作为家里面的长女,在她读中学的时候就会想着让我们兄妹自己养猪挣学费。但是年年猪养大后老爸就从外面回来把猪卖了,把钱拿走。我们兄妹不仅没有学费,连猪仔钱都欠了别人的。过了几年,清姐就死心了,家里不再养猪。我小时候不知道这些事情,直到我也经济独立后加强了姐妹联系才知道当年的事情,曾不解问大姐:“为什么你不卖,年年都被老爸卖了?”

清姐忧伤地说:“当年我也是一个小孩,谁会把小孩的话当一回事,都是需要大人出面。”看着她无力的神情,我也深有同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