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云生巧提着剑,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冲进徐明路的屋子里去。
女子推开窗,放进阳光,本想抬起手掀掉被子,却觉得不妥。只见床上男子双眼紧闭,睫毛纤长乌黑,朱唇微闭,脸上皮肤光滑却也有日晒的痕迹,想必是天生的好底子也难逃平日烈日练武时的晒灼。
“好看吧?”红唇轻启,双目微睁,很难想象声音如此清冽,人是如此轻佻。
云生巧瞪着他,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男子一笑摇了摇头,知道姑娘不好随意挑逗,二人关系并非亲密,自己的多次试探只会让自己成了一个举止浮滑不值重托之人。
“怎么了?”徐明路回神来,神情平和,没有了刚才的轻浮。
“你,不是要和我比划吗?”云生巧看了他一眼,望向别处。
“好。”
女子也看不懂他,只觉得他神态多变,自己应当慎重。
两人来到院中,想起师父的话,云生巧收起了十方剑,徐明路见此不解便说:“为何放下了剑?”
“师父说,此剑出鞘必见血,宝剑只指不忠不良邪恶之人,你,不是。”
徐明路眨了眨眼,天色发灰一片暗蓝,秦氏夫妇已生起炊烟。
“对你,我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认识我吗?”
“我们只在这两天见过面,只是,我是个相信宿命的人。”徐明路看着眼前人,语气是坚定的,不似前面的举止言行让人怀疑。
“宿命?”女子低语。
“别废话,快比划比划。不出剑,以树枝为剑,树枝折便是输。”眼下女子不想想太多,也无须想太多。
“想不到你还是个武痴啊。好,听你的!”
二人分别在地上挑选起了树枝,都看中匀称光滑的枝干,拾起,双指一擦,显然,都已入境。
此时手中树枝即为剑,利刃出于彼此内力,出力过轻过重都会迫使了树枝内爆被震碎,需要集中注意力将气力灌注于枝干。
若是对自身内力把握不当,这树枝早已裂碎。
二人身手不相上下,灰褐色的树枝表皮被轻削侧砍光滑,地面上的灰尘碎叶肆意飞扬,云生巧见僵持不下,便跳上树去,从上往下直指徐明路,一个转身却到了他身后,树枝怼向徐明路腰间。
“我输了。”徐明路顿住,随后转身,笑着看向云生巧,只觉得眼前的姑娘真是不简单。身手灵敏,机智灵活,在她面前,自己竟然有些呆板。不过,行动技法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你?就差一点。”云生巧收回树枝,习惯性地将剑藏回身后。她怎会不知他并非真的反应不过来,只是私情使然。
事实也并非如此,女子身手确实非凡,徐明路常年习武,和亲娘对打才有身法较差一说。
要知道,徐母的身法在江湖之上,无人敢与之比较,毕竟多年采药,深山险林她哪里没进去过,毒虫野兽,她何曾畏惧过,不过,这当年传奇也只是昙花一现。
江湖传奇如浪滚,一代退回一代升。风流往事如刀剑,如今波涛成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