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干活,何来的工钱之说?”
苏毓从容应对,“这可是您自己主张的,要划分得清清楚楚,既然江家的财产我们不占分毫,那子陵付出的劳动,你们也就不该无偿占有。村长、李大爷,我的说法可有偏差?”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智慧的光芒。
李大爷抚着花白的胡须,心中默默核算着苏毓给出的数字,暗暗赞许这个女孩的心思敏捷,账目一目了然,转瞬即清。
被直接点名,李大爷连忙点头赞同,“没有偏差!关于那两间厢房和土地的事,我记得再清楚不过,的确有这么回事。”
村长目睹着这场面,本想保持严肃,却几乎被赵氏与苏毓之间的舌战逗笑了,最终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但很快恢复了正色,“我觉得子陵妻子的话在理,既然要分割清楚,那么账目自然也要明明白白地算清楚。”
赵氏被两人的言论惊得说不出话,那可是一百多两的白银,村里两位最受尊敬的老者居然觉得这种要求合理?
“别再拖延了,赶快把账结清,钱一到账,我立刻就腾空房子。”
赵氏的眼神在三人之间徘徊,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们,你们联合起来欺压我?”
村长听到这话,面色微沉,“周大娘,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联合欺压?我作为柳树村的村长,今天是你亲自邀请我来调解家庭矛盾的,怎么就成了合伙欺压?你这话,实在是让人寒心。”
李大爷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无奈,又带着些微的责备,说道:“没错,是训忠告诉我,您二老有意与二房握手言和,这才托我前来劝说一番。我也是念及有富一走,你们二老身边便无依无靠,这才不辞辛苦地赶来。如今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怎么就莫名成了合谋的一份子了呢?”
赵氏的性情,在这小村庄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面对眼前这自食其果的局面,即便是旁观者也都能清晰地看出,是她一步步将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在这场家庭纷争中,该帮哪一边,明智之人心里早有判断。
眼看着众人并不站在自己这边,赵氏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不仅没能拉拢人心,反而两面树敌。
心中盘算着那笔上百两银子的巨款,她如何能轻易筹集,用以支付那所谓的“工钱”?
于是,赵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上演起她最擅长的闹剧。
“哎哟喂,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哪有儿子替自家老父亲做事,最后还讨要从小到大的工钱的道理!”
她的嗓音尖锐而夸张,试图博取同情。
“后娘难为啊,辛辛苦苦拉扯大,孩子翅膀硬了就想撇清关系,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这苦命的人儿哟……”
她的哭诉,仿佛是在讲述一个无人理解的悲惨故事。
这一番吵闹,确实在饭后乘凉的村民中引起了一些注意,但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人们只是远远地驻足,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围观看热闹。
“哎,这不是有富刚走没几天吗,江家这是又唱哪出戏啊?”
“谁知道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要不过去看看?”